如何选择合适自己的督导
督导到底是什么? 督导有哪些形式? 督导可以为我们做什么? 以及我们可以如何选择合适自己的督导?
督导在心理咨询中的重要性
1. 督导的定义
1.1 什么是督导
督导是指资深心理咨询师或相关专业人士对初级或中级咨询师的工作进行监督、指导和评估的过程。督导的目的是帮助咨询师提高专业技能,解决咨询过程中遇到的问题,确保咨询过程的专业性和来访者的福祉。
2. 督导的形式
2.1 个别督导
- 一对一指导:督导者与被督导者进行一对一的会谈,讨论个案、技术应用和伦理问题。
- 优势:个性化指导,针对性强,能够深入探讨具体问题。
- 适用对象:初级咨询师、需要特别关注的个案。
2.2 团体督导
- 小组讨论:多名咨询师组成一个小组,共同讨论个案和专业问题,由督导者引导和总结。
- 优势:资源共享,互相学习,增强团队合作。
- 适用对象:中级咨询师、需要集体智慧解决问题的个案。
2.3 同行督导
- 互帮互助:咨询师之间互相进行督导,分享经验和技巧,互相提供支持和反馈。
- 优势:增强同侪支持,促进平等交流。
- 适用对象:中级和高级咨询师,希望增强同行交流和合作。
2.4 网络督导
- 远程指导:通过视频会议、电话、电子邮件等方式进行督导,不受地理位置限制。
- 优势:灵活性高,方便快捷。
- 适用对象:偏远地区或时间紧张的咨询师。
3. 督导的作用
3.1 提高专业技能
- 技术指导:提供专业的技术指导,帮助咨询师掌握和应用新的咨询技术。
- 案例分析:通过案例分析,帮助咨询师理解复杂个案的处理方法。
3.2 解决伦理问题
- 伦理指导:提供伦理指导,帮助咨询师处理咨询过程中的伦理困境。
- 法律咨询:提供法律咨询,确保咨询过程合法合规。
3.3 支持个人成长
- 情感支持:提供情感支持,帮助咨询师处理个人情感和职业压力。
- 职业规划:提供职业规划建议,帮助咨询师明确职业发展方向。
3.4 评估和反馈
- 评估咨询效果:评估咨询效果,提供改进建议。
- 反馈和指导:提供具体的反馈和指导,帮助咨询师不断改进和提高。
4. 如何选择合适的督导
4.1 评估督导者的资质
- 专业背景:选择具有丰富经验和专业背景的督导者,如持有心理咨询师资格证书、博士学位等。
- 专业领域:选择在特定领域有专长的督导者,如认知行为疗法、家庭系统疗法等。
4.2 了解督导风格
- 督导风格:了解督导者的督导风格,如支持型、指导型、批判型等,选择与自己匹配的风格。
- 沟通方式:选择沟通方式符合自己需求的督导者,如面对面、电话、网络等。
4.3 获取推荐和评价
- 同行推荐:向同行咨询师获取推荐,了解他们的经验和评价。
- 机构认证:选择有专业机构认证的督导者,如心理学会、心理咨询师协会等。
4.4 试用和评估
- 试用期:在正式选择前,可以先进行试用期,评估督导者的指导效果和自己的适应情况。
- 定期评估:定期评估督导效果,根据需要调整督导计划。
总结
督导在心理咨询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通过个别督导、团体督导、同行督导和网络督导等多种形式,可以帮助咨询师提高专业技能、解决伦理问题、支持个人成长和评估咨询效果。选择合适的督导需要评估督导者的资质、了解督导风格、获取推荐和评价,并进行试用和评估。希望这些内容对你有所帮助!如果有任何进一步的问题或需要更详细的解释,请随时告诉我。
如何与督导一起穿越“咨询困境”|督导中的3个注意事项 原创 爱分享的 简单心理Uni 2023年02月09日 19:00 北京 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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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咨询师的道路注定是布满荆棘的,咨询师无法解决来访的所有问题,甚至来访可能唤醒咨询师的某些反移情。
在心理咨询师成长的路上,接受督导是陪伴咨询师走过“荆棘丛”的最好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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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导 (supervision) 是什么?
英国咨询和心理治疗协会(BACP)将督导解释为: “一种专门的指导形式,一个工作联盟。提供督导是为了确保标准、提高质量、促进学习、激发创造力,并支持咨询师工作的可持续性和复原力。”
临床督导被定义为“由资深/合格的卫生从业人员正式提供的以关系为基础的强化教育和培训,以病例为中心,支持、指导和指引同事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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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收入国家,接受督导是临床心理学培训课程认证的先决条件,包括英国、美国和澳大利亚等国家,这些国家对临床心理学家的培训管理模式进行了大量的研究,致力于探索更有效的督导模式。
督导模式表明,有效的督导发挥三种作用:恢复性(情感支持)、规范性(保持专业标准)和形成性(发展被监督人的技能)。
督导在心理咨询师的成长旅途上更像一个引路者。这个角色对于咨询师的成长来说非常重要,甚至可以说是不可或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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咨询师为什么需要接受督导?
有人可能会问,咨询师经过这么多年的训练,掌握了这么多的心理学知识 ,为什么还需要自己的咨询师呢?
咨询师不是超人。对于每个人来说,生活都是不可预测的,咨询师的生活也是如此。咨询师知道应对压力和挑战的工具,并不是说咨询师的生活不再具有挑战性。
像大多数人一样,咨询师们或许也会经历分手、丧失、以及为人父母的烦恼,直面创伤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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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助别人比帮助自己容易得多。咨询师可以受益于督导的外部视角和情感支持,这些力量让新手咨询师在面对来访者的时候不会乱了手脚。
咨询师不可避免地会遇到一些难以处理的个案,面对这样的困境。督导会引导咨询师思考,并扩展咨询师处理这种困境的选择,使咨询师拥有对自己、对他人更深刻的洞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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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导过程主要有以下几个功能:
- 维持共情水平
督导可以帮助咨询师维持自身的共情水平。倾听他人的创伤、与他人共情,同时保持开放敏锐的状态绝非易事。
我们不能只顾与他人共情,而对自己心中未解决的心理问题麻木不仁,我们有时也需要坐在另一把椅子上,勇敢地分享自己的问题,这有利于我们共情水平的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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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避免反移情
“反移情”是一个治疗术语,意思是咨询师忘记了专业边界,把他们自己的个人问题带入了治疗中,与来访者分享相似的个人经历,而没有把注意力聚焦于来访者。
如果我们有未解决的心理问题,我们听到的内容可能会触及我们自身的冲突,让我们感到不安,来访者对我们的投射可能会让我们质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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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如果咨询师有儿童期被虐待的经历,有同样经历的来访者可能会引发治疗师的创伤。如果治疗师没有意识到主观的反移情,他们可能会表现出旧的模式。因此,咨询师可能会想办法停止和病人一起工作,或者避免和他们正面冲突。
为什么治疗师要花那么多时间去了解自己?因为治疗过程经常是情绪的过山车。当治疗师了解他们的历史和感受时,他们就有了坐过山车的安全带,能够在治疗中保持专注。
理解自己是理解他人的大门。反移情会影响治疗效果,因此,如果咨询师感觉自己出现了反移情,就需要向督导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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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提供灵感和创造力
督导的指点与情感支持能够为你提供灵感和创造力,让你成长为更专业、更成熟的咨询师。
我们可能会遇到我们无法解决的问题,督导师帮助我们发现“盲点”,引导我们找到问题的关键与突破口,更有效地处理个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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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平衡工作与生活
作为咨询师,我们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责任感——我们花费大量的时间来满足他人的需求,改变他人的生活,以至于忘记了帮助自己。
每天花时间帮助别人有时可能会让我们感到孤独,我们总是关心别人过得怎么样,但似乎没有人关心我们过得怎么样。
督导的存在能够让我们自我关爱,保持工作与生活的平衡。因此与督导交谈是必要的,也是物有所值的,这部分支出应该纳入咨询师的财务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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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缓解职业倦怠
美国心理学会(American Psychological Association, APA)发布的《2022年新冠疫情下心理行业从业人员影响调查》指出,60%的心理治疗师能够通过接受督导来管理倦怠情绪。(详情戳文章链接→近50%心理治疗师感到职业倦怠…… |美国心理学会(APA)发布疫情下心理行业从业者调查)因此,定期接受督导是十分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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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督导中的注意事项
1.合适的才是最好的
寻求督导也和寻求咨询师一样,需要寻找和你“匹配”的那个人,就像互相咬合的齿轮,才能最高效地转动。
每个成熟的咨询师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治疗风格,咨询师之间是可以互补的:以经验为导向的咨询师可以从冷静而逻辑缜密的督导那里学到一些东西,而专注于认知与行为的咨询师可以从专注于精神与灵性的督导那里学到一些东西。
督导可以帮助我们在不同的世界之间搭建桥梁,深入探索咨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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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督导中的保密原则
督导一样受道德准则的约束,咨询师绝不能泄露来访者的个人信息。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泄露治疗之外的任何细节(除去保密例外情况)。
督导中要以匿名的方式讨论个案中遇到的问题,以获得督导更好的建议与反馈,更有效地帮助来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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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与督导积极沟通
在你接受督导的过程中,如果发现督导和你所期待的完全不同,那么你就需要主动和督导聊一聊。怀着开放的心态,坦率地和督导讲出你的顾虑,并且寻求你所需要的帮助。
你需要留心什么是你觉得督导过程中做的不错的,也要留心哪些方面还可以改进,这些讨论是成长与学习的良机。
记住,督导常常把注意力集中在哪些方面我们可以做得更好,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是错的,不要过于苛责自己,慢慢来,在督导的帮助下耐心成长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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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Pexels 作者:蛋白青年 责编:Alwaysfif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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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1Hall, J., Kasujja, R. & Oakes, P. Clinical supervision for clinical psychology students in Uganda: an initial qualitative exploration. Int J Ment Health Syst 9, 24 (2015).
2.Dr Sheri Jacobson (2022)Do Therapists Have Therapists, Too?harleytherapy
3.Lynn E. O'Connor Ph.D.(2021)Becoming a Clinician: Supervision,Psychology Today
- Sam Osherson Ph.D.,(2019)Why Good Supervision in Psychotherapy Matters,Psychology Today
督导师也需要督导:国内外六位学者的思考 东方明见心理 东方明见心理 心理咨询话题下的优秀答主 关注 截至目前,中国心理学会临床心理学注册工作委员会督导师培训已经进行了12期,近500多人参加学习。
在中国心理学会临床心理学注册工作委员会督导师培训进行了三期之后,段昌明、Carol Falender、Rodney Goodyear、钱铭怡、贾晓明、江光荣六位督导领域的学者对督导的督导(网络)这一环节进行了深入思考,并在《Journal of Clinical Psychology》上发表了文章《跨越中美国界的督导的远程督导》。 从这篇文章中,我们会看到,中美文化的差异,督导师也常常迫切想知道专家是怎么想的,给矫正性反馈常常很难,看不到非言语线索带来的挑战……
想一想,作为督导师或打算成为督导师的你,将会如何处理这些可能的挑战呢?
跨越中美国界的督导的远程督导 作者:段昌明、Carol Falender、Rodney Goodyear、钱铭怡、贾晓明、江光荣 摘 要本文描述了中国的一个督导师系统培训项目中的重要环节——通讯技术辅助下的督导的远程督导。该项目是一个为期两年的中美合作项目。通过使用Zoom会议平台,一些美国督导师带领督导的远程督导团体,每组包括6到10名参与者,他们来自中国的不同地区。本文采用了双重视角,一是美国督导师的视角,二是团体参与者的视角,他们本身也是中国督导领域的学者,描述了双方在督导的远程督导项目中对其收获和挑战的体验和洞察。 关键词:基于胜任力 跨文化 督导培训 远程督导
来源:Duan C., Falender C., Goodyear R., Qian M., Jia X., Jiang G. (2019). Telesupervision‐of‐supervision across national boundaries: United States and China. Journal of Clinical Psychology, 75(2), 302–312. https://doi.org/10.1002/jclp.22723
(本文版权归作者与Journal of Clinical Psychology所有。本次使用已获得Journal of Clinical Psychology与通讯作者授权许可。)
1 引言
全球化很大程度上扩展了跨国交流、教育和合作的前景(Friedman, 2006)。全球化也为心理学家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会,使他们可以在世界范围内推动助人科学与实践的发展。临床督导师通过各种通讯技术参与跨国合作已经成为日益普遍的实践形式(Fernández Álvarez, Grazioso, & Kirszman, in press; Inman, Soheilian & Luu, in press)。为了保证项目的顺利进行,这些项目有时必须处理文化和世界观上的显著差异——正是这些文化和世界观,构成了临床实践和督导的基础。
本文描述了一个督导培训项目的重要环节——通讯技术辅助下的督导的远程督导。这个项目为期2年,由中美心理健康专业人员合作开展。美国督导师通过视频会议平台Zoom (https://zoom.us/)提供团体形式的督导的远程督导,每个团体有6到10名受训督导师。选择Zoom,是因为其可靠性和建立机制符合《健康保险携带和责任法案》(HIPPA)(Zoom , 2017)。Zoom允许共享屏幕和会谈录像,以便之后进行回顾。
督导的远程督导项旨在为受训督导师提供会商(顾问),以巩固督导理论知识的学习,促进体验性的、反思性的实践。这个高度协作的过程提供了双向学习的机会,团体领导者提供督导知识,反过来,团体成员为督导知识的应用提供有价值的视角和关于文化细微之处的观点。
本文作者既包括团体领导者,也包括团体成员,体现了对于该项目的广阔视角。我们讨论了通讯技术的使用及其优缺点,以及作为从业者,如何最大程度减少负面后果的同时充分地利用它。虽然我们的经验由于环境、时间、地点和涉及的人员不同而有其独特性,但是,我们仍希望我们的经验教训能够对其他人也有所帮助。
2 背景
过去几十年间,中国从西方引进了心理健康服务的惯例和实践,其中包括心理咨询和心理治疗的模式。这是“一种复杂的对话过程……中国从业者接收、选择和重构引入的心理学知识”(Zhang, 2014, p. 286)。三十年前,中国还不存在现代形式的心理治疗和心理咨询。
精神疾病的治疗本质上是医院里进行的医学性质的治疗(Qian, Smith, Chen, & Xia, 2002)。20世纪80年代,来自西方人的信息输入推动了这一行业的起步,并一直延续至今。通讯技术的日益普及极大地促进了这种输入。精神分析作为中国较为普遍的心理咨询模式,其演变的过程是一个很好的例子(Scharff, 2016)。美国或者欧洲的精神分析师通过视频会议技术(如Skype、ooVoo、QQ等)对中国的精神分析师进行分析已经成为一种常态(Tatlow, 2010)。
为适应日益增长的心理健康服务需求,中国于2002年开启了大批量培养心理健康服务从业者的快车道,劳动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的前身)得到授权,为完成政府认可的短期课程并通过考核的人颁发证书(Lim, Lim, Michael, Cai, & Schock, 2010)。这个课程包括心理学的各个领域的导论,需要在几个月或者集中的几个周末完成。该证书对于执业经验没有要求,在受教育程度上最初要求高中文凭或者同等学力,后来提高为医学、心理学或者相关领域的学士学位,但对于临床培训或者咨询技能没有要求。在过去的十五年里,有相当多的人获得这个证书(一些专家估计这个数字超过了100万),但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并不从事心理咨询。政府于2017年9月停止发放该证书,却未就这一决定做出解释。
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的陈祉妍、刘正奎、祝卓宏和史占彪(2016)在回顾了中国心理治疗和咨询行业的现状后,概述了中国心理治疗和咨询的未来发展方向,包括建立和强化职业伦理标准、重视心理咨询师的理论和技能训练、加强效果评估。而实现这些目标的关键是提供高质量的临床督导,因此,中国迫切需要大量的临床督导师。
临床督导作为一个实践领域,尚未在中国正式建立,部分原因是它并未普遍被视作咨询师培训的组成部分,在政府认证体系中也没有相关要求。赵静波等(2011)报告,在对中国32个城市的690名心理健康服务从业者的调查中,仅有65%的咨询师报告接受过其他治疗师的督导。
尽管中国心理学会临床与咨询心理学注册系统(CCPRS)十多年持续推动,精神分析或者家庭治疗等基于理论的正规培训项目(尽管不是基于大学的训练项目)不断影响,这种情况仍然存在。过去十年,CCPRS发展出认证督导师的审查和评估系统,已经认证了176名督导师。该认证并未提供督导师为本行业把关的法律权限,因此,督导师无法阻止不合适或者不胜任的人进入这个领域。然而,该认证认可了督导师为咨询师提供培训和评价的资格,并为其督导质量提供公开保障。
目前,任何自认为能够做督导的人都可以提供督导。但这种做法的规模非常有限,且主要发生在大城市。除了在正规的研究生培养项目以及有限的医院环境之外,是否接受督导是自愿的,并且受督导者需要直接付费。为了推动督导实践,CCPRS在21个省建立了22个督导点,每月或每双月派出认证的督导师到督导点开展督导团体。受督导者是当地的咨询师,他们自愿参加并支付督导费用。一个调查显示,一些受督导者在遇到难以解决的当事人情况时寻求督导,另一些则是为了更广泛的目标,如学习或巩固咨询技能(Zhang, Jia, & Duan, 2018)。这类督导通常是一次性的,在大型团体中进行。由于在中国,督导师没有守门职能,参与督导的咨询师在胜任力和实践水平上表现出较大差异,督导师常常发现,他们经常就基本的治疗理论和技术进行教学和会商。
3 中国的督导需求
近年来,中国的心理科学和实践组织与大众对于提高心理咨询师的专业水平和临床胜任力的呼声日益强烈。政府对此进行了回应,指定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与专业心理组织合作,为心理健康从业者供继续教育和督导,帮助其提高专业胜任力,强化职业伦理、标准与规范(贾晓明, 私人交流, 2018年3月18日)。因此,中国迫切需要大量有胜任力的督导师。
在中国,理论取向是治疗师身份认同的重要标志。这可能与一个现状有关——过去三十年里,心理治疗和咨询方面的研究生培养非常有限。根据中国教育部高校学生司下属的全国高等学校学生信息咨询与就业指导中心所运营的网站,2018年仅有65个应用心理学(咨询或临床心理学项目通常所属的专业类别)硕士学位项目 (http://yz.chsi.com.cn/zsml/queryAction.do)。因此,大多数从业者会自主参加大学之外的培训项目,这些项目通常聚焦于某个特定理论。
精神分析或者心理动力理论在这一领域备受欢迎,颇具影响力。它们的优势可能在于,西方精神分析早在20世纪初就出现在中国的精神病学中(Qian et al., 2002),并且20世纪80年代中国向西方知识产品敞开大门时,它们是第一批引入中国的治疗方法之一(Scharff, 2016)。
中德高级心理治疗连续培训项目是最早的心理治疗培训项目之一。在1997年创立以来,该项目分别就心理动力学、认知行为疗法和家庭治疗提供为期3年的培训课程。它由德国的心理治疗师和中国的专业人员共同运作,已经为成百上千名咨询师提供了培训。继这一成功的项目后,2008年由美国精神分析学家教授的中美班、2010年由挪威精神分析学家教授的中挪班也流行起来,培养了大批精神分析师和心理动力取向的咨询师(Osnos, 2011; Scharff & Varvin, 2014)。这些培训项目要求督导。于是,出现了一种趋势,即中国可获得的有限督导往往是基于特定理论,且常常植根于精神分析传统。
4 关于术语使用决定的背景
在美国,通常会将督导和会商区分开来,将督导的督导(即元督导)与元会商(顾问)区别开来。督导师对于当事人的福祉和受督导者的临床行为负有最终责任,并负有为专业守门的伦理责任,而顾问不需要承担这样的责任(Goodyear, Falender, & Rousmaniere, 2017)。寻求顾问(会商)者没有义务实施顾问的指导或建议。
由此引申,一名元督导师“监督并建议初级督导师对受训者的督导工作”(Newman, 2013, p. 6)。元督导师负责所有受训中的受督导者的个案以及对受督导者的评价。相比之下,元会商描述了获得或提高督导师胜任力的过程,但元会商对寻求顾问者的个案不承担责任。
尽管本文中描述的实践实际上是元会商,但我们使用术语“督导的远程督导”。原因有二:
其一,“督导”这一术语在翻译成中文时比“会商”更加有意义,前者代表教学和指导,以及来自经验丰富者或专业人员的管理和监督,而后者不具备这些意义。而且,因为中国仅使用“督导”一词,在这种情况下使用“会商”可能会令人困惑。因此,我们在此处并未使用在美国语境中的常用的“元会商”,而是使用“督导的(远程)督导”,指代为实施强调基于胜任力的临床督导的督导模型,提供训练、结构化的反思性反馈以及支持的过程。 其二,我们采用心理咨询替代心理治疗,以咨询师或者心理健康专业人员代替心理治疗师或治疗师。这个表述与这些头衔本身的意义没有太大关系。参与我们项目的许多人实际上在做心理治疗和督导。这么做更多是为了遵守《中华人民共和国精神卫生法》(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2012)。心理治疗(psychotherapy)的中文翻译意味着“治疗”,而法律禁止心理咨询师进行治疗。此外,法律还禁止咨询师为当事人进行诊断。
5 督导的远程督导项目运作
督导的远程督导作为一项为期2年的督导培训项目的重要部分,由中美督导学者共同开展,并由东方明见心理管理。东方明见心理是一家致力于心理咨询师培训和心理咨询研究的非营利机构。该项目得到美国心理学会第29分会心理治疗发展学会(Society for the Advancement of Psychotherapy, SAP)的支持,并得到了中国CCPRS的认可。
目前,项目已进入运营的第三年,已有3批学员(约130人)毕业,今年将开始第4批和第5批学员培训。由于项目导师的良好声誉,SAP和CCPRS的鼎力支持,以及严格的入学筛选过程,我们的学员具有多年的临床经验,对专业和伦理规范的良好意识,以及成为CCPRS认证督导师的强烈动机。他们期待成为执业督导师和领导者,为未来几年中国心理助人行业的发展保驾护航。
该督导培训项目包括地面教学、督导实习以及参与美国督导师带领的督导的远程督导团体。两年的培训始于为期5天的地面工作坊,工作坊由两位知名的美国督导师中的一位负责(另一位负责第二年的课程)。之后学员将完成规定的临床督导实践时长,参加10场时长2小时的线上督导的督导会谈。除了两位授课老师外,团体的督导师还包括几位美籍华人,他们是美国咨询心理学教授或从业者。
经过筛选进入到该项目的受训者通常具有10年及以上的一线临床服务经验,并接受了研究生项目的训练,或中德班、中美班、中挪班等广为认可的非大学机构提供的培训。他们还需要能够接触到受督导者以进行督导。他们年龄在30岁到60岁之间,女性多于男性,来自于不同的环境,包括高校研究生培养项目、高校咨询中心、医院、社会服务机构、团体执业或独立执业。值得注意的是,在最初两期项目中,许多学员是CCPRS认证的督导师,甚至是CCPRS的建立者和督导师资格认证体系的发起人。
我们将该培训项目设计为元理论的,使其能为不同理论取向的临床工作者提供督导。我们鼓励有意且开放地使用基于胜任力的元理论的督导理论(Falender & Shafranske, 2017)、多样的督导模型或整合督导模型(Bernard & Goodyear, 2014)。由于部分学员从未接受过基本助人技巧和基础心理学理论的正规训练,我们的培训目标是咨询师多领域的胜任力发展,比如在督导中建立有效的治疗和/或督导关系,以及在其文化背景下,采用不同的理论取向对受督导者和当事人进行概念化。
《中国心理学会临床与咨询心理学工作伦理守则》(中国心理学会, 2007)、《APA职业心理学胜任力基准》(美国心理学会 [APA], 2012)和《APA督导指南》(APA, 2015, 2014)被用于示范基于胜任力的督导师发展,并指导督导工作。
在督导的远程督导团体开始之前,所有在美国的督导师充分掌握了基于胜任力的督导模型 (Falender & Shafranske, 2004)和各类不同的督导模型 (Bernard & Goodyear, 2014),并掌握了APA编写的《健康服务心理学临床督导指南》(APA, 2015, 2014)和《中国心理学会临床与咨询心理学工作伦理守则》(中国心理学会, 2007)。督导的远程督导视频会议以团体形式开展,为受训者的临床督导工作提供教学、示范、体验式学习和支持,并帮助成员巩固地面课程的学习内容。
在每次预定的督导的督导会议前,东方明见心理的管理员创建Zoom“会议室”,在“会议室”内接待团体成员和督导师,并在2个小时的督导中保持在线以应对可能出现的技术问题。
6 个案研究
本个案研究描述了一个督导的远程督导团体,由两位美国督导师带领。这两位督导师主持了为期5天的地面工作坊,教授基于胜任力的督导理论和整合的督导理论。他们使用英语,按顺序为7名中国心理咨询专家提供督导的督导(每位督导师提供10次督导的督导)。这个些团体成员(包括6名女性和1名男性,均处于中年和职业中期)都是中国知名的督导学者和培训师。考虑到成员的督导经验水平,相较于更大规模的培训项目中的督导受训者,这个团体的学习需求更侧重于获得更广泛的理论理解。
6.1 督导设置 团体中有五位成员肩负临床心理学或咨询心理学博士培养项目的学术职务,第六位成员是一名精神病学家,她之后获得临床心理学博士学位并成为了临床心理学教授。第七名成员是一名精神科医生,在医院就职,同时为当地两所大学的咨询中心工作人员提供督导。他们的英语水平不同,所以由英语水平最高的团体成员担任翻译。团体成员曾在一系列背景和环境中提供过督导:
一些成员在大学的学术环境中提供实习课督导,如同美国心理学教授所做的那样(尽管中国法律规定督导师的把关功能有限)。 有两名成员(包括医院的精神科医生)为当地大学咨询中心工作人员提供外部督导。 有四名成员以个人或团体形式为当地的从业者提供持续督导,受督导者按小时支付费用。 有五名成员在不同场所(包括CCPRS建立的督导点)为临床工作者团体提供单次督导,受督导者报名并支付费用后可加入团体。
6.2 结构和程序问题 对于任何八位繁忙的专业人员组成的团体来说,约到一个共同的见面时间都是一项挑战。加上时区差异,安排会议变得更加困难。在一年的不同时段里,团体成员的时间比美国督导师早15或16个小时(美国均在太平洋时区,整个中国处同一时区且没有夏令时)。这导致适合的时间范围很窄,最可行的会议时间在美国的晚上和中国的早上,这意味着有时美国督导师需要将周六或者周日晚上的时间空出来。
一些技术问题也亟需解决。在培训早期,团体成员通过Skype进行会面,但出现了明显的问题导致会谈无法持续进行,最终改用Zoom进行会谈。这一改变使得培训体验得到显著改善,但即便如此,偶尔出现的互联网带宽问题依旧难以根除。
这些团体要么依靠翻译者进行沟通,要么自身精通英语而选择了该团体。培训者相当幸运,他们的翻译不仅精通英语,而且了解心理学概念和相关过程,有些翻译者是在美国受训过的高年级心理学研究生和教师。对于翻译的依赖极大地影响了整个过程。例如,相对于直接交流,互动变得不那么自然,参与者各自用自己的语言说话,然后等待被翻译成另一种语言。有时语言差异还意味着督导师会错失本可以更清楚的细节,并且他们需要更多时间去处理不清楚的地方。但这种方式的优势在于,这种时间滞后使得督导师有机会对于交流内容进行更多反思,并提前思考他们想要表达的东西。
在为美国的研究生提供督导的督导的过程中,培训者会大量使用录像。但是语言差异导致该培训团体很难使用视频形式。取而代之的是,督导基于口头报告(进行适当脱敏以保护相关人员隐私),并配套一份由培训者设计的文本。该文本督促受训督导师回复关于受督导者的工作设置、督导会谈的次数、理论取向、督导目标,比如“在我们的督导会议中,哪些问题可能对你是有帮助的?”等一系列问题。在远程会议开始前,参加会议的人用中文完成这些表格,表格内容被翻译成英语提交给督导师。
6.3 团体过程问题 两位元督导师都表示,团体呈现的材料里体现了许多文化和政策问题,随着他们这些对这些问题的了解越来越多,他们也学到了很多。这些学习涉及到文化和背景差异、语言差异和中国人在处理情绪经验时面临的挑战。
6.3.1 来自文化和背景差异的挑战 虽然在美国,团体平等交换意见是督导团体的主要工作方式,但这个督导的督导团体面临着挑战——他们迫切想知道专家的看法。这种现象基于文化期待,而且十分明显,甚至有类似等级体系的势头。例如发言者会对“专家”提出问题,这些问题与团体的回应没有太大联系。发言者会问:“X博士,你的看法是什么?你认为应该怎么做?”
团体呈现的绝大部分材料严格来说更像是会商而非督导,因为中国的督导师没有把关的责任。此外,受督导者通常直接向督导师支付费用,这也影响了督导双方的权力动力。在美国,督导师凭借其评价职能而拥有相当大的权力,而在直接支付费用的情况下,督导师实质上是受督导者的雇员,如果受督导者不满意,他们可能随时被解雇。因此,与美国相比,在这种背景下对督导师和受督导者的关系破裂的处理有着不同的动力。
6.3.2 应对独特的督导情境 学员提交的督导案例有相当数量发生在单次的大型团体会谈中。这对于学员应用培训所学的理论是一种挑战,例如制定督导协议,评估受督导者,防止不胜任的受督导者接待当事人,或者找到提升胜任力的方法,等等。督导协议的一般要素并不适用,而且如果受督导者表现出胜任力严重不足,那么除了为受督导者提供尽可能最好的督导体验,希望他们能够至少从这些经历中学到一些东西之外,就没有什么可做的了。
这也让身在美国的团体领导者体验到一些相对独特的问题。例如,如何应对受督导者参与了某个大型的单次督导,并同时处于另一个培训项目的持续督导关系中的情况。有时,主要督导师显然没有解决报告者提到的当事人自我危险的问题,那么,督导的远程督导师如何在不质疑报告者的现任督导师的情况下,对受督导者有所帮助呢?
6.3.3 督导的远程督导会谈中有限的非言语线索 这个团体的成员都是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员,有多年的从业经验,并且是该领域的杰出领头人。然而,“督导的督导”这个术语在中文中的使用,使元督导师(团体领导者)的地位大大提高,因此受训者会表现出对“专家”的遵从。在非言语线索不明显的线上会谈中,对权力差距相关的动力做出灵敏有效的回应变得更加困难。失去可观察的非言语线索,督导师会更加难以有效缩小权力差距。
此外,有很多讨论关于为什么难以给出矫正性反馈,原因在于这可能导致“丢脸”(在中国常用的一个概念,指的是尴尬感或羞耻感),而且会导致督导关系的终止。“外国专家”(一个经常使用的尊称,指的是来自外国的学者)被认为拥有很大的影响力,他们的反馈,特别是不太积极的反馈,会被严肃看待。有时即使是善意的建设性的建议,也会被视为文化上的不合时宜。这也会发生在团体成员和他们的受督导者的工作之中,但在他们接受督导的督导时,这也成为了和他们工作中的一个问题。由于无法通过非语言表达对隐藏的情绪进行细致观察,示范督导干预成为一种挑战。
6.3.4 来自语言差异的挑战 与语言相关的困难表现在两方面。首先是翻译过程。当翻译者充当团体领导者和成员间或各成员之间的中间人时,被传达的信息细节或传达者的语调可能会遗失。同时,它破坏了交流的流畅性。这两点在中国情境中都是有效沟通的重要特征。
其次,当团体被要求讨论一个话题(这是团体督导常使用的一种技巧)时,团体领导者无法倾听和参与讨论,因为成员们用一种不同的语言在进行讨论。同时领导者很难监测每一位成员的参与程度,尤其是参与的类型。因此,在团体中进行的讨论可能尚未最大程度地发挥作用。
6.3.5 来自被弱化的情绪体验的挑战 团体领导者和成员有时会怀念可以接收面对面的线索和进行情绪表达的时候,这两者对于理解口头表达内容的临床含义都很重要。这可能限制了焦点讨论和情绪或一般信息的自我表露。即使出现了这样的表露,也只是发生在会谈的结束阶段。一个例子是,当一名成员开始报告时,她描述她的受督导者的当事人“非常消极”,受督导的咨询师“不喜欢”这个当事人。团体领导者鼓励受训的督导师思考消极体验的三层平行过程,这个过程本质上是螺旋式的,即督导师对受督导者的消极态度与受督导者对当事人的消极态度。最后,这位督导师(受训的督导师)表示,很感激老师的指导和鼓励,她清楚地看到了这个过程,并了解了如何进行接下来的工作。她现在认识到,她自身的情绪和咨询师的情绪是如何对会谈产生影响的。
之后是对咨询师胜任力的审查。讨论的范围涉及咨询师多方面的需求,包括建立工作关系/同盟、处理治疗关系的张力和破裂、管理反移情/反应性、多元文化因素、世界观以及自我关怀。在接下来的会谈中,所有水平的反移情管理都发生了巨大转机,共情水平提升,当事人愈发感到被理解,聚焦于在协商一致的理论框架下工作。但由于语言的差异以及远程会议平台给监测非言语交流带来的困难,做到这一点变得极具挑战性。
7 我们的评估与反思
督导的远程督导项目是一个意义重大的实验。我们认为,它已经成功地展示了基于互联网的通讯工具为身处外国的受训者提供督导的督导的潜力。在美国,已有研究表明基于互联网的心理治疗干预是持久有效的(Barak, Hen, Boniel‐Nissim, & Shapira, 2008)。通过我们观察到的和成员报告的远程督导的有效性,我们的努力得到了回报。此外,该项目还创建了一个学习社区,参与者可了解其他国家的督导从业情况。这些在美国的督导师也通过合作学习和文化欣赏提高了跨文化胜任力。我们观察到,中国同事在督导胜任力的知识、技能和态度学习上是最谦逊的学习者,在致力于解决当今中国心理咨询和督导的发展问题上是最富有勇气和创新精神的专家,我们深感佩服。
从另一个角度看,我们中作为团体成员经历过督导的督导的一部分人,见证了临床督导已发展为基于科学的专业实践领域,这在心理咨询实务的质量保障中发挥着重大且直接的作用。我们能够有机会与一流的督导理论专家不断交流,交换我们对于文化和督导的想法,以及如何在中国实现临床督导专业化,并将督导整合到咨询师培训中去,这令我们获益匪浅。在美国同行的学术和实践建议的激励下,我们能够更好地开展督导研究,以解决中国督导相关的具体问题,并为美国的督导研究贡献一些力量。
使用线上形式进行这个项目有利有弊,最主要的优势是便利。大部分成员是全职的员工或者从业者,线上交流节省时间的特点让成员比较满意。Zoom平台操作简单,不需要复杂的操作技巧。学员可以使用不同的设备,包括电脑、平板电脑或者手机进行连接。Zoom提供高质量的音频和视频功能,如果需要的话,还可以便捷地录制会议,而且与会者之间的屏幕共享也十分简单,允许与会者在会议期间发送即时消息的功能也非常有用。Zoom还允许用户创建周期性会议,同一个组可一直使用相同的链接。
线上交流的一个主要局限是损失了表达中非言语线索的丰富性,阻碍了觉察和促进个体情绪的胜任力。与面对面交流不同,我们很难分辨一些成员为什么会沉默或“躲起来”(暂时离开了摄像头)。因此,成员的自我表露可能会减少,影响到督导师的口头干预效果。因此,与面对面的团体相比,在远程会谈中建立关系可能需要更多努力和更长时间。而且督导师和受训者一致表示,在第一次会谈中建立的关系很难持续到下一次会谈。有时物理距离转化为了情感距离。当文化差异、语言差异以及环境差异已经对督导师构成挑战时,这种情况就变得更加严重了。由于非言语线索的接收受限,督导师对于情绪反应的关注可能会减少,而这些反应本需要更直接地处理,所以在某些情况下,这可能在文化层面被视为不敏感的表现。在远程会谈中,成员需要更多时间、安抚和信任才能表达他们最重要的问题或者担忧是什么。
一个技术上的挑战是,任何参会者都可以私自“录制”这些会谈。如果在会谈中使用视频和可视的督导师-当事人互动,那么会谈中的信息在进入和离开互联网系统时很难确保绝对的保密。如果需要共享任何音频或视频文件,那么就需要在信息脱敏上做出更多的努力。时区也是一个挑战。由于中美两国存在较大时差,可达成一致的会议时间范围很短,双方的可上线时间往往会很早或很晚。
8 学到的实用策略
我们鼓励各位同仁参与这样的跨国服务和学习。这是一种专业回报和知识激励。一方面,这样的工作让我们有机会分享我们所知道的,另一方面,我们能从新的文化中学习到我们尚未知道的。在此,我们通过一系列问答分享一些与中国同行合作的策略。
- 如何更好地开启并参与在中国情境中的工作呢?
我们高度推荐与一个或多个在中国具有良好声誉和扎实专业基础的专业人员或非盈利组织合作。这对于那些不了解中国相关法律法规和“心理治疗市场”的人来说尤为重要。
2.在保证专业性的情况下,如何充分利用通讯技术?
中国大众对于日常通讯技术的掌握程度较高。美国的督导师了解通讯技术,对开展督导的远程督导是有帮助的。使用当下效率最高的方式和平台进行督导是更为明智的选择,有利于保障督导过程和避免技术故障(Deane, Gonsalvez, Blackman, Saffioti, & Andresen, 2015)。
- 如何有意识地促进关系的建立?
事物在所处的情境中呈现出来的样子总有其缘由。不要对“难以接受的”情况感到震惊,用尊重的态度和专业的方法对待文化、临床和个体的“差异”。有时,我们思考事情的方式(即使是科学的方式)需要根据不同的文化背景进行调整。以尊重为前提,才会有分享不同的观点甚至判断和评价的空间,从而能够建立相互尊重的关系。
- 有哪些“要”与“不要”呢?
要注重文化理解,强调伦理准则和专业规范。熟悉中国的专业伦理和相关的精神卫生法律法规。 要教授和提升基本的助人和督导技术,并示范恰当的督导行为。留意受训者的具体学习需求。 要关注团体动力和成员间的关系。你与个体成员和整个团体的关系都十分重要。 不要鼓励像临床医生那样下诊断或贴标签。中国的法律只允许精神科医生进行诊断。 不要仅仅依赖视觉反馈,因为它通常是非决定性的和不可靠的,这是因为线上形式获得的非言语线索(身体姿势、面部表情)很有限(Rees & Haythornthwaite, 2004)。 不要让一两个成员主导整个会谈。有效使用口头互动框架以获得每个成员的反馈。框架可以是“还有问题吗?还有不理解的地方吗?”,而不是关于一般理解水平的粗略询问。 不要让所有的互动集中在领导者和某一个成员之间。应通过积极的指导以增强团体责任意识和成员互动。
像这样推动团体凝聚力和团体过程,这是该培训过程中必不可少的部分。
9 总结
在心理健康服务方面,无论在何处进行培训,国际背景注定会对所有参与者、培训者和受训者产生影响。目前,我们已经注意到进一步国际合作的需求和好处,也意识到这个过程不可避免伴随着伦理和多元文化世界观的挑战,在应对这些挑战上我们仍缺乏理论指导。在开发和实施督导的远程督导项目方面,我们收获了一些经验,我们希望这些经验对致力于将临床督导发展为基于国际的专业的同仁来说,是可用的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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