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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士比亚戏剧全集

作者〔英〕莎士比亚
出版社: 古吴轩出版社
译者: 朱生豪
出版年: 2014-9
定价: 192.00元
ISBN: 9787554602836
9.1

内容简介  · · · · · ·

《莎士比亚戏剧全集》涵盖了莎翁一生所有深具影响的悲剧、喜剧、历史剧。《哈姆雷特》、《奥赛罗》、《李尔王》、《麦克白》等悲剧,通过复杂的戏剧冲突与或华丽或戏谑的对白,展现了人性与命运的交织与复杂,代表了莎士比亚最杰出的艺术成就。

《威尼斯商人》、《仲夏夜之梦》、《皆大欢喜》、《第十二夜》、《温莎的风流娘儿们》等喜剧,蕴含着人文主义者的美好理想,对个性解放的强烈要求,以及对人类光明前途的展望。莎翁以笑声为武器,对各种阻挠社会发展的保守势力,予以无情的讽刺,展现了他无与伦比的艺术功力。

《理查二世》、《约翰王》等历史剧,反映英国十二世纪到十五世纪三百年间历史事实,揭露暴君的罪恶,也歌颂人文主义的理想君主的英明政治,批判篡权者的阴谋活动。这些历史剧,是莎士比亚戏剧的重要组成部分,与其悲剧、喜剧一同构成了莎士比亚伟大的艺术成就。

这些巨作全由天才莎翁翻译家朱生豪译出,久经时间和读者的检验,是无可争议的不二之选!

作者简介  · · · · · ·

莎士比亚,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最重要的作家,杰出的戏剧家和诗人。莎士比亚被誉为“人类文学奥林匹亚山上的宙斯”,在欧洲文学史上占有特殊的地位。其戏剧代表作有四大悲剧(《哈姆雷特》、《奥赛罗》、《李尔王》、《麦克白》)和四大喜剧(《威尼斯商人》、《仲夏夜之梦》、《皆大欢喜》、《第十二夜》)等。

朱生豪,浙江省嘉兴人,民国著名翻译家、诗人。他翻译的莎剧,被公认为是最接近莎翁神韵、最通俗易懂、最具有学习和收藏价值的译本。

目录  · · · · · ·

你捧着一本书苦苦地钻研,为的是寻求真理,真理却虚伪地使你的眼睛失明 本想找光明,反而失去了光明。因为黑暗里的光明尚未发现,你两眼里的光明已经转为黑暗。
一个人若是得到完美的东西,就等于失去了可以得到比这更好的东西的期待。由于得到的事物总有不完美之处,所以オ产生要把它改造成 完美的希望。假如人生过于幸福,就失去了活在幸福中的喜悦,正因人生难免有不幸的时侯,才会产生要活得更幸福的希望。如果一切都顺顺顺当当,你就会觉得生活索然无味。 莎士比亚在《亨利四世》中写了这样一段话:“要是一个人可以展读命运的秘籍,预知时序变迁,将会使高山夷为平地,使大陆化为沧海…要是他知道机会将怎样把人玩弄,生命之杯满注着多少不同的酒液,啊!要是这一切能够预先见到,当他遍阅自己的一生经历,知道过去有什么艰难,将来又要遭遇什么挫折,那么一个最幸福的青年也会合上这本书卷,坐下来等死。
你捧着一本书苦苦地钻研,为的是寻求真理,真理却虚伪地使你的眼睛失明 本想找光明,反而失去了光明。因为黑暗里的光明尚未发现,你两眼里的光明已经转为黑暗 (查看原文)
 小野果蕉 16赞 2012-08-21 00:49:47
—— 引自第1页
一个人若是得到完美的东西,就等于失去了可以得到比这更好的东西的期待。由于得到的事物总有不完美之处,所以オ产生要把它改造成 完美的希望。假如人生过于幸福,就失去了活在幸福中的喜悦,正因人生难免有不幸的时侯,才会产生要活得更幸福的希望。如果一切都顺顺顺当当,你就会觉得生活索然无味。 莎士比亚在《亨利四世》中写了这样一段话:“要是一个人可以展读命运的秘籍,预知时序变迁,将会使高山夷为平地,使大陆化为沧海…要是他知道机会将怎样把人玩弄,生命之杯满注着多少不同的酒液,啊!要是这一切能够预先见到,当他遍阅自己的一生经历,知道过去有什么艰难,将来又要遭遇什么挫折,那么一个最幸福的青年也会合上这本书卷,坐下来等死。 (查看原文)


 rainbow 4 回复 11赞 2018-05-05 22:53:55
—— 引自章节: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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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 / 最新 / 好友
0 有用昕怡  2022-09-18 21:08:06 上海
第一本,喜剧三。 完成。一共6本。

0 有用璐璐的阳台🌰  2019-01-16 17:20:00
斯人已逝,精神永存。作品背后的故事波澜更过其本身。

0 有用末未  2014-07-29 15:42:22
一个人思虑太多,就会失却做人的乐趣。——《威尼斯商人》

1 有用Ms.Charon  2015-05-26 23:40:27
莎剧一贯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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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士比亚戏剧全集的书评 · · · · · · ( 全部 111 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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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字写在水上  2013-03-02 10:26:19人民文学出版社2010版
《莎士比亚全集》的几位译者
一些人向我赞赏先父施咸荣的译作,称他是一位翻译家。但他们未必知道,父亲却多次称自己只是一名老编辑,因为他将近二十余年的生涯都是在做英美文学译作的编辑工作。他临病逝前半个月,曾与我追忆往事,进行了一次长谈。这回长谈有三分之一工夫,是跟我谈那部《莎士比亚全集》的编辑经过,他认为这是一生中所做的最重要的事情。 

  先父在中共肃反运动和反右运动中,都蒙遭冤屈。特别是在反右运动中不愿意主动揭发批判同事,受到行政降一级处分,被下放至唐山农村。正是三年困难时期,他们与当地老百姓一样吃花生壳磨成的粉末,其中掺百分之二十的白薯面。1960年底,他下放归来全身高度浮肿,孱弱不堪。到医院看病,医生给他开了半年病假,他却将病假条悄悄藏起,跑到图书馆搜集资料,拟订了一个《莎士比亚全集》的出版计划。次年初,他向人民文学出版社领导申报了编辑计划:鉴于莎士比亚诞生400周年纪念日即将来到,也为了满足国内广大读者的需求,准备以1954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朱生豪译的《莎士比亚戏剧集》为基础,出版一套质量较高的《莎士比亚全集》。领导迅速批准了这个编辑计划。父亲曾经对我说,他当时之所以带病抓紧工作,是因为有一个预感,此事不宜拖延,一拖就可能吹了!后来果然证明这一点,他若是在家歇息半年再申报计划,以后中共又抓紧阶级斗争了,文艺界的政治氛围再次紧张,一切工作都可能半途而废。那么,随着“文革”动乱的来临,一批富有学识的专家学者被迫害致死,再难以组织如此强大的翻译阵容了! 

  父亲以后与参与翻译、校订《莎士比亚全集》的一批翻译家学者成为了好朋友。比如,北大教授、著名翻译家张谷若老先生与父亲是亦师亦友,张老翻译了莎士比亚的诗歌《维纳斯与阿都尼》,文字典雅凝重,细腻传神,很为读者所推崇。张老不仅在外国文学翻译事业上颇有成就,而且对中国古典文学的研究也有很深的造诣,有几回他专门请父母鉴赏自己珍藏的古代字画。我记得,我幼时随父母由张老带着去一家饭馆吃饭,在那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回听一个老服务员开玩笑地“报菜名”,那悠长的吆喝声我至今难忘。还有,著名莎学专家方平先生与父亲也是挚友,他每次从上海到北京开会或办事,总要与父亲约见一面,时常是父亲请他至家中便餐小酌。方平先生温文儒雅,谦逊和蔼,颇有风度,没有某些大学者趾高气扬的派头,很为我们家人欢迎。父亲对我说,方平先生在上世纪四十年代曾在一家小银行当记账员,他深厚的学问根柢完全是靠自学而成,却比那些喝了多年洋墨水的留学生更有学识,翻译界的人们因此都很钦佩他。方平先生后来担任了《莎士比亚全集》中历史剧《亨利五世》的翻译及相当部分的校订工作,他以后还出版了关于莎学的翻译作品和研究著作,是中国著名的莎学专家之一。父亲病重时,他曾经委托郑土生先生带来亲切的问候。 

  北大教授杨周翰先生也是著名莎学专家,在《莎士比亚全集》中他翻译了历史剧《亨利八世》,并且帮父亲解答一些有关莎学的疑难问题,父亲很敬重他。这套书出版后,父亲有一次请杨老吃饭,他们的话题就是这套书。父亲讲,《莎士比亚全集》的全部翻译和校订工作其实在1964年前已完成。那时,父亲还从英国浮丘公司出版的《莎士比亚画册》中选了43幅插图,都是十九世纪名画家的作品,由著名钢刻家刻成钢刻版画。1964年,此书的纸型已打出,插图也印好。但是,父亲却与同事们被派往农村搞“四清”,回来后旋即爆发“文革”,此书的纸型在仓库堆积十几年,而1978年重印此书时,数万张印好的插图却不翼而飞,既无销毁记录,连版也没有了。重新制版,时间来不及,只好将那些精美的插图忍痛割爱。杨周翰先生也叹息道,这实在是很大的遗憾啊!我就觉得这套书的插图太少,是美中不足!这也是十年动乱的祸害之一。还有,我们北大的吴兴华先生,他为这套书出力不小,可惜也见不到书的出版了!杨周翰先生还叮嘱父亲,要写一篇文章,纪念吴兴华先生。 

  父亲生前多次向我提起北京大学教授吴兴华先生,对他充满了尊敬与怀念。父亲说,五十年代出版的朱生豪译本,有其特色,可这个译本却存在不少误译和删节的缺点,尤其喜剧部分删节较多,要出版一套完整的全集,译文当然应该做全面的校订。这个工作规模浩大又艰巨,若短时期完成,只找个别学者和专家是不行的。于是,父亲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向上级打报告,请求起用一部分当时被错划为右派的专家学者。上级领导很快批准了他的报告,令他欣喜不已。吴兴华先生也是一位被错划成右派的著名学者。他曾经被誉为“燕京才子”,才华横溢,知识渊博。他翻译了莎剧的《亨利四世》的上、下篇,写过有很高水平的一些莎剧研究论文,是有深邃丰富学识的莎学专家。他后来的确也帮助父亲解决了不少莎学上的疑难问题。吴兴华先生慨然应允承担了很大部分校订工作,一共校订朱生豪译的15个剧本,工作态度极其认真负责,对这一套《莎士比亚全集》的出版实在是功不可没。可惜的是,吴兴华先生始终未能亲眼见到这套书。北大教授陶洁先生告诉我,“文化大革命”初期,吴先生被打成“牛鬼蛇神”,罚到校园里打扫卫生。他清扫大字报纸时,却被几个红卫兵污蔑为故意撕大字报,那些人恶作剧地逼他喝下浆糊。吴先生因此患了恶性痢疾,上吐下泻不止,家人送他去治疗,医院又不接收他这样的“黑帮分子”,竟然被活活折磨致死!

  还有一位翻译家,是后来担任湖南人民出版社编辑的杨德豫先生。他当时也被错划为右派,劳改后分配在农场就业。父亲看到过他以前的译作《朗费罗诗选》,认为翻译质量较高。因此,也请他翻译莎士比亚的一首叙事长诗《鲁克丽丝受辱记》。杨德豫先生的翻译态度很认真,他通过英文把这首诗翻译出来后,又自己掏钱请两个懂日文的人通过日文译一遍,以便比较研究,对自己的译文做进一步修改和润色。谁知,那两个人嫌付给他们的钱少了,竟写信到出版社来告状。父亲调查了解此事的始末真相后,极力帮助杨德豫先生辨白,以编辑部名义写信澄清事实,解决了这一纠纷。改革开放的新时期来临,杨德豫先生的错案终于被纠正,又回到外国文学编辑岗位上。他始终与父亲保持密切联系,每次翻译出版一本著作都要寄给父亲。 

  再有一位学者就是著名爱国民主人士,担任过复旦大学校长的章益先生。章先生是我国著名心理学家,上世纪二十年代赴美留学,获华盛顿州立大学教育学院硕士,回国后在复旦大学任教,历任教育系主任和校长。上海解放前夕,章先生拒绝将复旦大学迁往台湾,将学校完整地交给人民政府,立了一功。1952年他被调至山东师范大学任教。可是,章先生也在反右运动中被错划为右派。父亲虽然知道他未搞过外国文学翻译,可是曾经读过他写的诗歌,甚为钦佩他的深厚古典文学造诣及才学,便约请他翻译了莎剧《亨利六世》的上、中、下篇。章益先生的译文准确流畅,翻译质量高,也有其艺术特色。父亲以后与章先生成为朋友,在章先生与刘尊棋先生合译的司各特的《艾凡赫》出版时,父亲还为此译著写了一篇长达万言的序言。 

  大胆起用这批错划为右派的学者翻译家参与《莎士比亚全集》翻译与校订,还有编辑出版这一套书,在“文革”中都成了“罪状”。在那场人类史无前例的大劫难中,父亲因此而多次受批判,被迫做违心的检讨,但他内心始终无法消除这个“情结”。在五七干校的干打垒土房里,他悄悄向亲密同事提及这一套书,认为未能及时出版真是太可惜了!后来,历经十余年风雨沧桑,《莎士比亚全集》还是在1978年出版了。我记得那一日,父亲拎一包书回家,神情无限感慨。他对我说,这一套书浸透了多名翻译家学者的心血,有些人却未能看到此书的出版。他不仅想写一篇文章纪念他们,更想写一本书纪念一个颠狂时代--不应该让这些人被埋没,那些时代被忘却。 

  父亲对《莎士比亚全集》的主要译者朱生豪先生更充满敬佩之情,认为他是这一套书的重要奠基者,并且称赞他是翻译界的英雄,一点儿也不亚于在战场上拼杀的英雄。朱生豪先生抗战前曾经是上海一家书局的编辑,主要编英汉词典和英文书籍的注释本,他年仅24岁就开始利用业余时间翻译莎士比亚的戏剧。刚译了9个剧本,抗日战争爆发,他在敌占区颠沛流离,过着极其穷困的生活,而且译稿在逃难中丢失了。但是,他仍以惊人的毅力克服种种困难,在贫病交迫中坚持写作,完成31个莎剧的翻译工作,最后因患结核性肋膜炎及肺结核、肠结核的合并症,无钱医治,在32岁时英年早逝。人们普遍认为,将莎学引入中国,朱生豪先生有着不朽的功勋。他的译本在解放初期曾经分成十二卷,由人民文学出版社以《莎士比亚戏剧集》名义出版。后来,又经过诸多专家学者校订,其他翻译家补译了尚缺的6个历史剧和全部诗歌,才在1978年出版了较完整的《莎士比亚全集》。 可以说,中国莎学研究事业的道路乃是由这些优秀知识分子用血肉铺成的。

 

转自《博览群书》2006年第12期。作者为施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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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2  9 20回应收起
 惊人的土豆  2012-04-27 23:49:34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远东图书公司2002版
转:梁实秋与《莎士比亚全集》
以前读的是朱生豪版莎士比亚。最近读Hamlet,用了梁实秋的译本做参考。据说翻译界更推崇梁译。搜索莎士比亚,豆瓣上满屏的朱译本,连这套梁版莎士比亚全集下面的评论都是”向朱生豪致敬“——当然这得怪豆瓣的评论系统。为梁氏可惜,看到这篇文章,对梁先生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于是转文一篇,”向梁实秋致敬“。
这套中英对照的莎翁全集共40册,亚马逊和当当都卖493大元,其实挺值,每册也就12元。不过英文全是原文,无注释(译文注释不算)。读译文参考原文还行,真想读原文还得买一套带注释的英文版。

~~~~~~
作者:宋培学

  一

  莎士比亚是英国文艺复兴时期伟大的戏剧家和诗人,他除了早期创作一些诗歌外,主要作品是戏剧,现存的剧本共有37部。莎士比亚的戏剧情节生动丰富,语言精炼优美,对欧洲文学和戏剧的发展有重大影响;他的诗集也以感情丰富、诗句绚烂而著称,可以说莎士比亚的作品是永恒的经典。

  莎士比亚戏剧的最早中译本,是田汉的《哈孟雷特》,发表在1921年的《少年中国》杂志上。之后,1926年张采真译《如愿》,1930年戴望舒译《麦克倍斯》。然而,在中国翻译莎士比亚的作品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当属两人:一位是朱生豪,一位是梁实秋。朱生豪从1937年开始翻译莎士比亚作品,至1944年先后译有喜剧、悲剧、杂剧等31种,可惜他英年早逝,有六个历史剧和全部诗歌没有来得及翻译。梁实秋1930年开始着手翻译莎士比亚的戏剧,从1936年商务印书馆首次出版他译的莎士比亚戏剧8种,至1967年最终完成《莎士比亚全集》的翻译并出版,共历时37年。梁实秋是中国独自一人翻译《莎士比亚全集》的第一人。

  二

  梁实秋是中国现代著名作家、文学批评家、文学翻译家。他1903年1月生于北京,1915年考入清华留美预备校,1923年8月赴美留学,专攻英语和英美文学。1926年夏回国于南京东南大学任教,先后任暨南大学、青岛大学、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等校外文系教授、系主任。1948年移居香港,1949年到台湾,先后任台湾省立师范大学、台湾师范大学、台湾大学教授、台湾编译馆馆长。1987年11月3日因心脏病病逝于台北。

  梁实秋平生主要有三大成就:一是文学创作与文学评论,他出版的散文、小品、杂文集多达20多种;二是编纂英汉词典,他编写了30多种英汉字典、词典及英文教科书;三是翻译《莎士比亚全集》,这也是耗时最长、用精力最大的一项工程。可以说梁实秋不愧为一代文学大师、翻译大师。然而,新中国成立后,梁实秋的作品并没有在内地继续出版,这是有历史原因的。

  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发生的文学论争,是在左翼作家和右翼作家之间展开的,而梁实秋是当时的新月派的代表人物,也是现代评论派的成员。1928年《新月》杂志在上海创刊,梁实秋发表文章,提出文学无阶级性,鲁迅和其他左翼作家多次撰文与之论战。抗日战争爆发后,梁实秋只身南下,在重庆《中央日报》编辑副刊,提出文学可以与抗战无关的主张,受到了进步作家的批评。两次论争之后,梁实秋在革命阵营和进步人士中的名声不大好。

  1948年冬,梁实秋经过痛苦的抉择后作出了众所周知的选择。他几经周折,辗转到香港,翌年6月到台湾。

  解放后,梁实秋的名字是与“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联系在一起的,尽管梁实秋翻译和出版莎士比亚的戏剧都比朱生豪早,但梁实秋的译本并没有在内地流传。1954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朱生豪翻译的《莎士比亚戏剧集》,共12卷,收莎士比亚31部戏剧,此后内地一直沿用这个译本。1978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又以朱生豪译本为基础,经方平等人补译,出版了《莎士比亚全集》11卷,所收剧目37部,现在流行的就是这个版本。然而,梁实秋翻译的《莎士比亚全集》不仅历时长、工程大,而且尚有鲜为人知的奇特经历。

  三

  梁实秋在晚年回顾他翻译《莎士比亚全集》的经历时说:“使我能于断断续续30余年完成莎士比亚全集的翻译者,有三个人:胡先生、我的父亲、我的妻子。”

  其实,翻译莎翁的剧作不是梁实秋个人的选择,而是胡适先生的倡导。正由于胡适先生的倡导合乎梁实秋读第一流书的主张,才使得梁实秋接受了这个挑战。1930年,任职于中华教育基金董事会翻译委员会的胡适,雄心勃勃地制定了一个翻译莎士比亚全集的计划。胡适共物色五人担任翻译,他们是闻一多、徐志摩、陈西滢、叶公超和梁实秋,计划五至十年完成。对这样一个庞大计划,梁实秋从一开始态度就十分积极,他不仅明确答应承担一部分任务,而且拟定了八条具体实施计划,得到了胡适的首肯。从此,梁实秋文学实践中极其壮丽辉煌的诗篇开始了,他个人的命运注定和伟大的莎士比亚的名字联系在一起,他没有辜负胡适先生的期望,以难以置信的毅力年复一年地工作着。特别是当闻一多、徐志摩等四人临阵退出,梁实秋便一个人把全部任务承担起来。胡适先生对梁实秋的翻译工作一直非常关心,有一次,他赴美国开会,临行前还带了梁实秋刚译完的《亨利四世》,说:“我要看看你的译本能不能让我一口气读下去。”胡适还对梁实秋说,等全集译成之时他要举行一个盛大的庆祝酒会。可惜,全集译成开酒会之时胡适已经去世了。

  抗战爆发前梁实秋完成了八部莎翁剧作的翻译工作,四部悲剧,四部喜剧。“七七事变”后,为了躲避日寇的通缉,梁实秋不得不逃离北京,抗战八年间他几乎中断了莎翁剧作的翻译。抗战胜利后梁实秋回到北京,在北京师范大学任教,课余之暇,他又把荒废多年的莎翁剧作翻译工作重新开始。这时父亲已满70岁,有一天,老态龙钟的父亲拄着拐杖走进梁实秋的书房,问莎剧译成多少,梁实秋很惭愧这八年交了白卷,父亲勉励他说:“无论如何要译完它。”一句话,说得梁实秋心头发热,眼含热泪。他说:“我就是为了他这一句话,下了决心必不负他的期望。”

  梁实秋一个人承担起莎士比亚全集的翻译工作,在当时的情况下,一没有稳定的环境,二没有可查阅的资料,其翻译中的困难可想而知。如果没有妻子程季淑给予最直接的鼓励与支持,梁实秋不可能完成这项浩大的工程。妻子季淑经常询问梁实秋一天译了多少字,当梁实秋告诉她译了3000多字时,她就一声不响地翘起她的大拇指。她虽然不看梁实秋的译稿,但很愿意知道梁实秋译的是些什么,所以莎士比亚的几部名剧故事季淑都相当熟悉。当梁实秋伏案不知疲倦时,季淑不时地来喊他:“起来!起来!陪我到院里走走。”她这是让梁实秋休息。梁实秋回忆说:“我翻译莎氏,没有什么报酬可言,穷年累月,兀兀不休,其间也很少得到鼓励,漫漫长途中陪伴我体贴我的只有季淑一人。”

  像漫长无尽的马拉松赛跑一样,梁实秋在经历了顽强拼搏之后,终于到达了终点。1967年,由梁实秋一个人独立翻译的莎士比亚37种剧本全部出齐。这个奇迹极大地震撼了台湾文化界。8月6日,台湾的“中国文艺协会”、“中国青年写作协会”、“台湾省妇女写作协会”、“中国语文学会”等团体联合发起,在台北举行了300多人参加的盛大庆祝会,向为中国文化建设事业建立功勋的梁实秋致敬。当天的《中华日报》报道说梁实秋是“三喜临门”:“一喜,37本莎翁戏剧出版了;二喜,梁实秋和他的老伴结婚40周年;三喜,他的爱女梁文蔷带着丈夫邱士耀和两个宝宝由美国回来看公公。”

  此后,梁实秋没有松劲,又用一年的时间译完了莎士比亚的三部诗集。至此,梁实秋翻译的《莎士比亚全集》40册算是名副其实地完成了。

  四

  梁实秋翻译的《莎士比亚全集》第一版由台湾远东图书公司1967年出版,1968年全集40册出齐。当年出版梁实秋的译本时轰动了整个台湾,高中、大学、社会人士几乎人手一本,甚至许多学校还指定其为阅读书籍。梁实秋在翻译出版《莎士比亚全集》过程中,与远东图书公司老板浦家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他们约定,莎氏全集译好后全部交给远东,远东出资一次买断,所以至今《莎士比亚全集》梁译本的版权仍归远东图书公司所有。

  梁实秋的中英文造诣皆首屈一指,当年台湾中学生没有英文教科书上课,浦家麟即找到梁实秋,请求他编写英文教科书。梁实秋风趣地对浦家麟说:“您是食客,我是大师傅,您点什么,我就做什么!”因而与远东图书公司展开了一系列出版物的合作。

  最近,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从台湾远东图书公司引进版权,出版了梁实秋翻译的《莎士比亚全集》中英文对照版,这是梁译本《莎士比亚全集》以中英文对照的形式首次在内地出版发行。梁译本的最大特点为:白话散文式的风格;直译,忠实于原文;全译,决不删略原文。除此之外,梁译本还有独到之处:一是加了注释。莎翁作品原文常有版本的困难,晦涩难解之处很多,各种双关语、熟语、俚语、典故也多,猥亵语也不少,梁实秋不但直译,而且加了大量注释,帮助读者理解原文。二是每剧前都加了序言。序言中对该剧的版本、著作年代、故事来源、舞台历史、该剧的意义及批评意见等均有论述。正因为梁译本有如此特色,广电社出版的中英文对照版《莎士比亚全集》将会受到读者和学界的广泛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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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强  2010-07-22 00:16:47大众文艺出版社1999版
向朱生豪致敬
向朱生豪致敬

□/徐强

在《尤利西斯》中译本的序言里,萧乾先生谈起了一件令他刻骨铭心甚至可以说是“耻辱”的往事:1942年,他在英国伯明翰参观莎士比亚作品外国译本的展览,展台上陈列着一套日本人翻译的《莎士比亚全集》,“精装烫金数十册”,蔚为大观。而在这套全集旁边,则孤零零地摆着我国出版的薄薄一本《罗密欧与朱丽叶》,译者为田汉。这种鲜明的对比和刺眼的差距,使萧乾深感“狼狈”与“丢人”,并由此悟出了一个道理:“一个国家的国力不仅仅表现在大炮军舰的数目上,也不光看它的国民产值多少。像世界公认的这样经典名著的移译情况,也标志着一个国家的国民素质和文化水平。”

萧乾在英国遭受的文化之痛,其实有一个人早就真切地体验到了。这个人,就是在我国翻译史上享有盛誉的青年翻译家朱生豪。1935年春,朱生豪应上海世界书局编译主任詹文浒之请,着手准备翻译莎士比亚戏剧全集。表面看来,他翻译莎剧源于詹文浒的鼓励,更深层的原因,则是他想借此对日本人进行文化上的抵抗和反击。1936年夏天,他在给恋人宋清如的信中写道:“你崇拜不崇拜民族英雄?舍弟说我将成为一个民族英雄,如果把Shakespeare(莎士比亚)译成功以后。因为某国人曾经说中国是无文化的国家,连老莎的译本都没有。”(《朱生豪情书》,信246)信中的“舍弟”,指朱生豪的胞弟朱文振,而“某国人”,指的正是日本人。其时,日本侵略者在军事上妄图占领全中国,在文化上则数典忘祖,嘲笑中国是没有文化的国家。国难当头,抱持着要成为“民族英雄”的信念,朱生豪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莎士比亚作品的翻译工作之中。

应该说,朱生豪的选择,是和他的“爱国观”密不可分的。在给宋清如的信中,他写道:“爱国是一个情感的问题。国民对于国爱不爱全可以随便,不能勉强的,但因为个人是整个国家的一分子,因此必然地他对于他的国家有一种义务,一个好国民即是能尽这种义务的人,而不一定要爱国。……如果人人知道他的国家的不可爱,而努力使她变得可爱起来,那么这国家才有希望。中国并不缺少爱国的人,一听到闸北要有战争了,人人变成了‘民族主义者’,然而他们的民族主义只能把他们赶到法租界去而已。”(《朱生豪情书》,信256)由此可见,朱生豪的爱国,是理性、务实、公民式的爱国,而非狂热、空谈、臣民式的爱国。在他看来,爱国是一种私人感情,人人都有表达私人感情的自由,可以爱,也可以不爱;但身为一个国家的公民,无论爱不爱国,都必须尽到公民的义务。一个脚踏实地的公民,其对国家的贡献,要远远大于一个只知道高喊漂亮口号的所谓“民族主义者”——如果没有这种高层次的觉醒,朱生豪很难在颠沛流离、贫病交加的困境中把翻译莎剧的事业进行到底,译稿一次次毁于战火,又一次次重新拿起笔来埋头补译,直到耗尽生命的最后一滴心血。

作为翻译家,朱生豪的敬业精神尤其值得后人学习。为了翻译莎剧,他“研诵全集至少十余遍”,“历年来辛苦搜集之各种莎集版本,及诸家注释、考证、批评之书,不下一二百册”;在翻译中,“每译一段,必先自拟为读者,察阅译文中有无暧昧不明之处。又必自拟为舞台上之演员,审辨语调是否顺口,音节是否调和。一字一字之未惬,往往苦思累日。”(《<莎士比亚戏剧全集>译者序》)正是这种字斟句酌、呕心沥血的艰辛劳动,成就了一代大家、一代名译。尽管新译不断,朱生豪翻译的莎剧,至今仍然是国内流传最广、影响最大而且难以替代的经典。

朱生豪的一生,只有短暂的32个春秋,其中的最后10年,全部花在了莎剧的翻译上。他就像上天派往人间的宠儿,光彩夺目;而上天对他也许实在是过于宠爱了,只让他在人间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就迫不及待地把他召回了天堂。无论如何,投身“文化抗日”的朱生豪是令人敬佩的,无愧于“民族英雄”的崇高荣誉。在学界急功近利、谬种流传,学风浮躁虚荣、凋敝腐朽的今天,他无疑更会引起人们深切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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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掩门  2010-01-07 14:43:19译林出版社1998版
“校”还是“改”
 见到了译林的版本,和上海古籍出版社那种小开本对照看了一下。上海古籍出版社据前言说文字部分大致上一仍其旧(朱生豪译本),只有少量改动。那么这次对照,我想上海古籍出版社说的是不错的。至少这两种版本的差别不是一个大字所能包含的。
我们说“校”,便应该以原本为依据,那么原本的凡例,所谓发凡起例,便应当是“校”者首先应当清楚地,不应当抑制不住自己“作”的欲望,须知对于朱生豪的译本,在我们这里恐怕增色不了多少了。除非拿梁译本和它对照(我未见到)。我们尽可说曹未风卞之琳田汉方平等等译者的也很对口味,也会许多人喜欢,但前提是朱译本的无可替代。这样,“校”贵在本分。凡例即是他们应当奉为圭臬的,译者在安排字句、句间结构、结尾语气词上的选择(比如朱译本很少见志得意满书生腐气的而又蠢笨的“嘛”字,译林般到多处改或加上“嘛”字),译者在翻译时的改动原意、少量的与原文的参差偏差、或者对原文并未有的词句的添加,这些我们应当从译者的凡例中去认清哪些是这种自觉。“校”者所要做的是对理解上完全错误的地方,也即是说真正的译者体会错误的地方,“校”者酌予更动,并注明。对于显为译者有意为之的变动,有意为之的添加,有意为之的删除(可添加,但当注明),“校”者似无着力出。否则,你另起炉灶吧。
这是最基本的“校”者的态度,“述”的态度。而这一切又建立在“校”者的不自以为是,不乡愿,不愚昧,不是志得意满的伧夫,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进化论者。
我觉得这是不错的吧。
只要看到译林版偏在较短的句子中特别只在一些语气程度上、句尾语气词上、添加一些“里”“了”“在”“嘛”、删除一些“里””“了”“在”“自己”(“我自己”删掉“自己”)。而最要命的便是译者所要的泼辣,所要的华丽,所要的庄重,所要的双关,所要的悠缓,所要的匆促,所要的诵读感,被替代为符合原文意思的谷歌翻译式的“校”。事实上多数的更动只是程度上的更动。而从这种程度上的理解,我们不难由《译者自序》中体会到那里涵有着译者的谨慎与心血(如何方能匹配于“心血”二字呢,巴豆一样的心血)。译本的精华所在或者确实不在这些程度上的差别更动,但自然的,这种程度上的区别是伴随着态度上的沟壑——珍重与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伴随着的是你是否“尝首尾研诵全集至十余遍”,是否“虽贫穷疾病,交相煎迫,而埋头伏案,握管不辍”,是否“在求于最大可能之范围内,保持原作之神韵”,伴随着你到底是一个面目可爱的功臣或是一个热衷于翻修古建为簇新模样的官员。当一个人所热切去要的的东西被得意洋洋的伧夫木吃吃的拿去时,他无疑是会死掉的。因为明显的,这样的一种剥夺原来是在说,原译者纯粹是一个蠢货。你可以听到他们的嘿嘿笑。
………………………………………………………………………………
【附】朱生豪《译者自序》,或曰凡例:
于世界文学史中,足以笼罩一世,凌越千古,卓然为词坛之宗匠,诗人之冠冕者,其唯希腊之荷马,意大利之但丁,英之莎士比亚,德之歌德乎。此四子者,各于其不同之时代及环境中,发为不朽之歌声。然荷马史诗中之英雄,既与吾人之现实生活相去过远,但丁之天堂地狱,复与近代思想诸多抵牾;歌德去吾人较近,彼实为近代精神之卓越的代表。然以超脱时空限制一点而论,则莎士比亚之成就,实远在三子之上。盖莎翁笔下之人物,虽多为古代之贵族阶级,然彼所发掘者,实为古今中外贵贱贫富人人所同具之人性。故虽经三百余年以后,不仅其书为全世界文学之士所耽读,其剧本且在各国舞台与银幕上历久搬演而弗衰,盖由其作品中具有永久性与普遍性,故能深入人心如此耳。
中国读者闻莎翁大名已久,文坛知名之士,亦尝将其作品,译出多种,然历观坊间各译本,失之于粗疏草率者尚少,失之于拘泥生硬者实繁有徒。拘泥字句之结果,不仅原作神味,荡焉无存,甚且艰深晦涩,有若天书,令人不能卒读,此则译者之过,莎翁不能任其咎者也。
余笃嗜莎剧,尝首尾研诵全集至十余遍,于原作精神自觉颇有会心。廿四年春,得前辈詹文浒先生之鼓励,始着手为翻译全集之尝试。越年战事发生,历年来辛苦搜集之各种莎集版本,及诸家注释考证批评之书,不下一二百册,悉数毁于炮火,仓卒中惟携出牛津版全集一册,及译稿数本而已,厥后转辗流徙,为生活而奔波,更无暇晷,以续未竞之志。及三十一年春,目睹世变日亟,闭户家居,摈绝外务,始得专心一志,致力译事。虽贫穷疾病,交相煎迫,而埋头伏案,握管不辍。凡前后历十年而全稿完成(案译者撰此文时,原拟在半年后可以译竞。讵意体力不支,厥功未竞,而因病重辍笔),夫以译莎工作之艰巨,十年之功,不可云久,然毕生精力,殆已尽注于兹矣。
余译此书之宗旨,第一在求于最大可能之范围内,保持原作之神韵,必不得已而求其次,亦必以明白晓畅之字句,忠实传达原文之意趣;而于逐字逐句对照式之硬译,则未敢赞同。凡遏原文中与中国语法不合之处,往往再四咀嚼,不惜全部更易原文之结构,务使作者之命意豁然呈露,不为晦涩之字句所掩蔽。每译一段竟,必先自拟为读者,察阅译文中有无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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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小耳  2013-09-07 15:18:09译林出版社1998版
关于朱生豪先生
(我实在太喜欢朱先生情书里的这段内容了,所以一定要写下来。尽管和莎士比亚关系不大)

“ 我想像有那么一天,我们将遇到命定的更远更久长更无希望的离别,甚至于在还不曾见到最后的一面,说一声最后的珍重之前,你就走了,到不曾告诉我知道的一个地方去。你在外面得到新奇和幸福,我则在无变化的环境里维持一个碌碌无奇的地位。那时我相信我已成为一个基督教徒,度着清净的严肃的虔敬的清教徒的独身生活,不求露头角于世上,一切的朋友,也都已疏远了。终于有一天你厌倦归来,在欢迎你的人群里,有一个你几乎已不认识了的沧桑的面貌,眼睛,本来是干枯的,现在则发着欢喜的泪光,带着充满感情的沉默前来握你的手。你起始有些愕然,随即认识了我,我已因过度的欢喜而昏晕了。也许你那时已因人生的不可免而或者结了婚,或者有了孩子,有了不可逆轉的變化。但这些全无关系,当我醒来的时候,是有你在我的旁边。我告诉你,这许多年我用生活的虔敬崇拜你,一切的苦难,已因瞬间的愉快而消失了,我已看见你像从梦中醒来。于是我死去,于你眷旧的恋念和一个最后最大的灵魂安静的祝福里。我将从此继续生活着,在你的灵魂里,直至你也死去,那时我已没有再要求生存的理由了。一个可笑罗曼斯的构想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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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索而斯坦  2014-05-14 15:35:12人民文学出版社2010版
超级好的版本!
莎士比亚的原文早就想收藏一本了,但是国外的原版价格很高;国内的原文版版本少,备注的详细程度上,备注的权威程度等等都是要考虑的问题。在豆瓣上,各大老书友都推荐这个版本的原文《莎士比亚地全集》很不错,质量十分的上乘——无论是在内容上还是在书的装帧、制作上,在国内都算极其优秀的了。因此就把它请了回来,果然很不错。 莎翁的原文,不对着译文看,能够看得懂的需要很深的英语以及我们母语的语文造诣;为此我早已准备好了人文版的八卷本《莎士比亚全集》,对着看,果然很多地方以前一直很有兴致想看作者是如何表述的,现在一看原文就豁然开朗了,更对中译本译者翻译的信达雅佩服的五体投地,虽然看得速度很慢(因为要左右开弓对着两本大部头慢慢看,还要拿着本词典查那些生僻的单词),但是看完几幕下来却觉得收获很大,比单看中文版要尽性的多;有比单看英文版的要明白得多得多。因此很喜欢这个原文版。 先说尺寸,巨大,厚实,沉甸甸的。虽然没有缩印版的辞海那么大,却比牛津高阶大多了,也比牛津高阶要厚实,这样的一部大部头,非几十年我看搞不定。 说说做工。做工无可挑剔,精装书,采用的是字典用纸,很轻薄,翻阅时要小心,不然容易弄破,大力一点都有可能留下很深的折痕,这个可以接受,因为这个大部头不用字典纸,书的重量就会很惊人了;印刷字体很小,这个也没办法,毕竟词语量浩如烟海,不缩小的话这书也不能集中在一本里,所以也可以接受;外页是白底金字,看起来很有档次,也彰显了这个文学泰斗不可逾越的地位,作为那个时代的英语集大成者,莎翁的作品具有很强的故事性、哲理性、诗学特性外,看了他的原文之后也才知道,原来不计其数的作品或多或少的收到了他的影响,也终于知道了不少故事的出处,这个是购买这本书最大的价值之所在了;书的外页还配有磨砂的塑胶书皮,保护很周到。 前面有不少的黑背的经典剧照,通过这些剧照,对于简单了解当代莎翁戏剧在国外的发展还是有一定的帮助的。书的定价是比较高的,幸好有电商这个购书平台,加之又遇到店庆活动,以非常实惠的价格就购得了此书,十分的满意。虽然京东还是用牛皮纸发送过来它还有另一本大部头书,所幸这次两本书的品相都很好,没有造成较大的损伤。 刚看完了《暴风雨》的前几幕,特把手头的原文版、人文的译本还有字典推开,上来写一些评论,人其实能这样的静静地读自己喜欢的书,再把心里的想说的话写下来,其实也是一件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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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生蝴蝶梦  2012-04-15 11:23:03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8版
沙翁天才﹐文字绝伦
简短地说些意见:

第一,莎士比亚之英文对现代英语标准之确立至关重要。KJV《圣经》文笔刚健古奥,学得不得法,不见得对英文有帮助。但是莎翁文采飞扬且兼哲理,外研社这个版本又有详细注释,无论对于增加词汇量还是体悟英国文学,功莫大焉。

第二,莎翁对于学者影响极大。略举数例。夏志清教授常谈起﹕少年起就以读书为享受﹐前20年专心读西洋文学. 影响他大者﹕一是莎士比亚的戏剧﹐沙翁天才﹐文字之妙超群绝伦﹐英文根基好读起原文来﹐真有味道。管理学大师德鲁克也曾数度通览莎士比亚全集,一如我国学者通览《资治通鉴》。丘吉尔少时常诵读莎翁名段以此为乐。

 第三,读莎翁建议配套用韦氏大学词典。因这本词典详细表明词语最早出现时间,且释义按照其变迁的历史顺序排列,故英语沿革一目了然。朗文当代、牛津高阶徒然着意当代英文,于读莎翁有所不能助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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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天昭  2023-12-06 20:17:05人民文学出版社2014版
没想到
莎士比亚与我读过的所有作家都不一样(应该是因为我读书少,不知道为什么我猜想古希腊啥的有些作家也这样)。其他人,作品无论如何受限于作者隐秘的情感需求和思维习惯,因而读者总是或多或少感觉到作者是怎样一个人,莎士比亚的作品背后的力量十分强大十分自由,像风像海更像……传说中已经或者即将比任何人类大脑都强大无数倍但是几乎没有利益的……AI。真是伟大。

以上大概是看到第九本时的感想。看到第十本,奥瑟罗和两个贵亲戚我都觉得有一点点似曾相识的邪乎的劲头在里面。猜疑和荣誉,都偏执失控自己旋拧到尖叫而虚妄的程度。想起来之前写骄傲,写贪婪,写愤怒,也都极端到近乎抽象的程度。力量也来自那儿。东北话说邪乎不是邪恶,也不与端正相对,是形容特别特别过度过分的那么一个词,有一点点迷狂的意思。等看到第十一本,豁然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AI,这是一个恋爱狂。可能之前铺陈情话我看的都不大用心,毕竟整个跟着剧情走,而且他写别的也是那样铺陈。但是第十一本除了一首长篇叙事诗讲贞洁的其他所有的诗都是写爱情,而且那种邪乎劲儿的熟悉的感觉也想起来了,普鲁斯特啊,我也是没想到。追忆似水年华里对迷恋和沉沦的描写这一行为本身简直就是一种痴迷和沉沦。而他们两个写社会生活那种眼明心亮坦然直陈,也有相似之处。令人猜想也许是所有关乎自身能够扭曲认知的热切都投入了爱情的深渊,剩下的简直乾坤朗朗或云淡风轻,写出来大刀阔斧而幽微无改。

但是不论是莎士比亚还是普鲁斯特,我都不喜欢看他们写爱情。我就不大喜欢用语言直接描写爱情这事。人的情欲状态是不对语言开放的,任何瞬间的高能在时间序列上铺展为语言都像……降维。那絮絮叨叨无能为力直觉上更像用加法罗列乘法甚至幂运算。情欲还有一些别的,也许可以叫元经验,是无法对没有经验过的人传达的,而经验过的人自然知道。我觉得这种经验不适合直写。说到这里似乎也觉得,这种经验是生而为人能拥有的可以说是最真实的东西。这都跟莎士比亚无关了。伟大当然是伟大。关于这伟大也被写满一个图书馆了吧。

最喜欢的的是历史剧。另外哈姆雷特跟别的角色都不大一样,虚无得像个现代人,甚至有点拖延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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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闹钟  2018-11-24 02:49:39译林出版社1998版
隐喻的断代
     我们辛苦找来向他致敬的语词,他都用过。我们寻找新的赞语,找到的却是他的回声···我们在情感的每个角落都能碰到他的声音。甚至连我们的哭笑都只有部分属于我们自己;我们总能在他留下哭笑的地方哭笑,它们已经打上了他的印记。                     
   ——乔治·斯坦纳
莎士比亚在西方的分量,就像是语言的定海神针。只要世上还留有一套莎士比亚全集和一部圣经钦定本,就不用担心英语灭绝。

莎士比亚的作品中,许多关键语词之所以能够唤起和控制我们的注意力,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莎士比亚在作品中通过天才的技法,将词语尘封的词源中蕴藏的力量展现出来。在基本意义之后,更大的共鸣声被激发出来产生更加广阔的效果。因为词语不是哲学上切削出的精确概念,更不是数学上的定义,更像是一小片混沌外围延拓出的可感的图案,而这个外延的图案,除了日常的意义之外,更广阔的含义去觉得使用者的使用方法和他所塑造的语言环境。 

比如在《哈姆雷特》中,霍拉旭说的“disasters”(灾难),它在词源上来自于拉丁语astrum,后变为意大利语中的astro,也就是星球或天体。如今的astronauts(宇航员),astrophysics(天体物理)都是继承这一词源而来。加上拉丁词根“dis”暗示着真正的混乱或星球陨落,这个暗示为哈姆莱特后来的自白——繁星点点的天空变成了“一大堆污浊的瘴气的集合”——作了铺垫。 

霍拉旭隐射了时代的“extravagant”(过分),其词源意义原本是“远游”,只是到了16世纪最后十年才开始带上了“浪费”和“可悲的过分”的弦外之音。

extravagant下一行中的“confine”,霍拉旭在使用它的基本意义和隐含意义,从而产生出生动的效果。“confine”既指“界限”又指“监狱”(在这个意象中还有许多涉及不同限制程度的差异);哈姆莱特父王的鬼魂还在人间游荡,逃脱了地狱的囚禁,全是因为他的灵魂中还存在着“过分”的欲念生命。

再来看哈姆莱特叔父克劳狄斯在谈到“obsequious sorrow”(服丧守制)时如何泄露出真面目,“obsequious”(顺从的)一词既有拉丁词源意义中“葬礼”的确切力量,也有更加现代的涵义,影射“谎言”、“卑躬屈膝、溜须拍马”。我们还应当注意到,这个短语是多么深刻的讽刺,让我们想起哈姆莱特父王葬礼的仓促。正是因外莎士比亚善于使用那小片混沌外围延拓出的图案,才成就了他作品的地位。

然而这种词源带来的隐喻在今天已经渐渐消逝,旧时的人文素养在今天的衰落已经不可避免。如今阅读莎士比亚的美国人,欧洲人,若非具备专业背景,又有几个人懂得disasters中蕴藏的天体的意义,更别提将他纳入自己的感受力当中去了。但这也不能过多责怪如今的大众,在十八世纪工业化和如今商品金融的冲击下,生活和生产方式的演变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人文素养可以更新的速度,而后者却正好是语言活力得以在社会上保持的源泉。几乎所有的有语言且有组织的社群,只要能够接触大众传媒,都能偶尔读点或表演点莎士比亚的作品。然而,在工业革命的后半期以来,这种大众教育产生出的是一种特殊的半文盲,只会在非常有限和充满功利的范围内阅读和理解。这种文化素养和语词意识与隐藏于伊丽莎白时代文本中的情感习惯和参照体系严重脱节。当脚注越拉越长,当注释表变得越来越简单,文学作品就丧失了直接性。它走出了直观可见的视野,进入了专门学问的空间。这标志着作家、诗人和艺术节与公众之间默认的共识有了重大改变。

如今绝大部分人本质上是抱着非常鲁莽功利的方式在使用语言,他们认为语词的意义固定单一,认为话语的潜力能够固定下来,被放进启蒙读物,以及词汇基本用法的袖珍词典。然而,当我们接受了教育,从文学中了解到情感的复杂需要,我们便意识到,语言具有非常复杂深刻结构,在某个词中,在它出现的位置或重读中,潜藏着芜杂的。这不仅是西方语言的困境,同样在中文环境中,当我们频频使用“洪荒之力”这些流行语时,也是多取表面俗成的意义,词源上的丰富含义因为人文素养的断代而大量丢失。并没有多少人晓得《战国楚帛书》中用来描述开天辟地之前的“洪荒”两字的本意:草木茂盛,洪水浩渺。再譬如《红楼梦》中警幻仙子对宝玉说“尔则天分中生成一段痴情,吾辈推之为‘意淫'”,当中的“意淫”又与现在的YY意淫相差十万八千里。提及交通大学的校名,只记交通是transportation, 却忘了“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忘了“因其富厚,交通王侯”。 得使用一个词语或一组词语时,仅仅将词典中给出的定义和通用用法的范围纳入控制的活动,对于文学,对于语言的发展是远远不够的,它还要求我们听到一个词语周围所有的弦外之音、内涵和回声。没有有足够素养的公众,理想的阅读行为,用批评的感受力重新创造艺术品的努力,注定变成武断的印象或说教。在一个共同体内,必须有训练有素的读者群,齐心协力完成对文学的成熟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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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津轻海峡幻影  2021-06-25 18:16:51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6版
莎士比亚翻译的技术与伦理问题
莎士比亚博大精深。截至目前,市面上所见的莎士比亚的翻译大都很成问题的。其最大的问题是译者的翻译思路不是要尽力传达莎士比亚说什么,如何说,而是要炫耀译者的汉语文笔多么牛逼。这种翻译思路和做法的一个典型是辜正坤的莎士比亚翻译,让读者不能不想到一些技术性和伦理道德问题。


“博大精深”这个常被滥用的词用在莎士比亚身上一点也不过分。

虽然对莎士比亚的博大精深颇有人不服气。比如,小说的超级写作好手列夫·托尔斯泰就不想买莎士比亚的帐,曾写出洋洋洒洒的长文细说著名莎士比亚悲剧《里尔王》 有多么不堪,多么狗血,多么幼稚,多么破绽百出不可信,但托翁的批判终归不成气候。因为托翁是小说家,小说家审判或评判戏剧家难免隔行如隔山,是隔山打牛,根本就打不到。况且莎士比亚还是一只老狐狸,比牛更灵动,更不好打。

博大精深的作品翻译起来当然很难。而且,莎士比亚作品因为时代久远加上传抄有误,有许多莎士比亚专家也弄不清楚其意思的句子或词语,这就使翻译更是难上加难。

但莎士比亚的语言毕竟属于现代英语,英语世界今天很多常用词句就是来自莎士比亚,如break the ice(破冰,突破难关,打坡僵局,开启新局面),laugh yourself into stitches(笑破肚皮,笑倒),What‘s done is done(多言无益,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木已成舟,生米成了熟饭)等等。

莎士比亚的英语属于现代英语,其诗歌或戏剧中的文句大多数是现在的人可以顺畅理解的。因此,在大多数情况下,莎士比亚诗歌、戏剧的翻译是不难的。

但非常不幸的是,某国的翻译界有一种严重的、致命性的流行病,这就是译者遇到容易懂的外文文句就要逞能耍把戏,不肯好好翻译,而是要千方百计地展示炫耀自己多牛逼,多会玩弄辞藻。因此,法国作家司汤达在他的著名小说《红与黑》中简单地写了一句“Elle mourut / 她死了”,某国就会有译者翻译为“她魂归离恨天”,还会有大量的糊涂人为这种扯蛋的翻译叫好。

还是要说非常不幸的是,莎士比亚在某国也遭遇了这种厄运。例如,莎士比亚的悲剧《罗密欧与朱丽叶》中有这样的一段台词:

Wilt thou be gone? It is not yet near day.
It was the nightingale, and not the lark,
That pierc’d the fearful hollow of thine ear;
Nightly she sings on yond pomegranate tree.
Believe me, love, it was the nightingale. 

这段台词是朱丽叶跟情人罗密欧彻夜幽会时说的话。这种卿卿我我的话本来非常简单明瞭,好好翻译也不难:

你要走吗?现在离天亮还早。
刺穿你满是恐惧的耳鼓的
是夜莺,不是云雀;
夜间夜莺在那石榴树上歌唱。
相信我,亲爱的,就是夜莺。  
友邻【蓝苹果】报告说,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出版的辜正坤的翻译是:

天未曙,罗郎,何苦别意匆忙?
鸟音啼,声声亮,惊骇罗郎心房。
休听作破晓云雀歌,只是夜莺唱,
石榴树间,夜夜有它设歌场。
信我,罗郎,端的只是夜莺轻唱。  
而且,辜正坤声言他的译文采用了“有韵体诗词曲风味译法”和“有韵体现代文白融合译法”,

在我看来,辜正坤所声言的这种翻译和翻译思路不能不令人想到许多问题,其中有技术性问题,也有翻译的伦理道德问题。

技术性问题包括:所谓的文白融合即半文半白作为一种文体是公认的恶劣和拙劣,为什么要采用?难道在这白话文时代白话不够用吗?或者说,在这白话文时代有很多人感觉需要文言文来表达白话文可以充分表达的意思吗?或者,是译者在文言文的环境中长大,因此感觉用文言文进行表达更自由自在吗?

此外,译者为什么要采用“韵体诗词曲风味”的文体呢?难道因为如今的读者是元代读者,或大都是元曲读者,习惯于、娴熟于读元曲吗?或者,是译者娴熟于元曲,因此能更有自信地用元曲的文体来进行文学表达吗?

一个更重要也是更明显的技术性问题是:莎士比亚戏剧语言风格是中国传统韵体诗词曲风味的吗?

假如上述问题的答案都是No,或基本都是No,接下来的技术性问题是:译者难道不担心用文言文和“韵体诗词曲风味”的文体翻译莎士比亚会导致辞不达意,或导致文理不通甚至狗屁不通吗?

我知道有读者读到这里会认为我的“导致辞不达意,或导致文理不通甚至狗屁不通”的说法有些过激或夸大。因此,我要在这里做出紧急声明,我说话向来非常保守,痛恨夸大。尤其是在批评一个人的时候扩大其辞,就等于喷粪。这个道理我懂。所以,在这方面我非常谨慎小心。

既然已经说了我担心辜正坤的翻译理念和翻译做法会导致辞不达意,或导致文理不通甚至狗屁不通,我就应当提出证据来显示我的担心不是杞人忧天,没事找事。

对我来说很幸运、对读者来说很不幸的是,这种证据在辜正坤的翻译中随处可见,俯拾即是。例如,“鸟音啼”就是典型的辞不达意,文理不通,狗屁不通,显示了辜正坤汉语半通不通,文言文半通不通。他显然错以为“鸟音”就是鸟发出的声音,不知道“鸟音”在传统汉语中的意思是“难以理解的语言/方言,犹如人难以索解的鸟语”。

而且,即使是把“鸟音”强行解作“鸟发出的声音”,“鸟音啼”的说法也照样是文理不同、狗屁不通。因为按照汉语的词法句法,你可以说“鸟啼”,但不能说“鸟音啼”。显然,辜正坤的基础汉语水平充其量是汉语学得半通不通的一个蠢笨的外国人的半吊子汉语,但他却要自不量力来逞能耍文笔。

因为他的汉语是半通不通的还要逞能,所以他就必定以辞害义,因为他词不达意却要假装通达,假装中的、中鹄,他就只能是胡作非为,乱来一气,并显然寄希望于用他的乱七八糟的表达来迷惑读者并以此蒙混过关。

这种例子在辜正坤的翻译中也随处可见。例如,“信我,罗郎,端的只是夜莺轻唱”,这种翻译可谓标准的胡说八道,因为1.原文根本就没有说“轻唱”,相反,原文说的是夜莺鸣声响亮,听得罗密欧胆战心惊;2.辜正坤自己刚刚说了夜莺的鸣啭“声声亮”,却转眼自打耳光又说是“轻唱”;3.朱丽叶跟情人/ 恋人罗密欧已经关系密切得如胶似漆了,幽会彻夜了,说话的时候很可能是拥抱在一起,但朱丽叶称呼罗密欧不用亲昵的代词“你”,却指名道姓用“罗郎”(罗小伙);这在英文世界和中文世界都是说不通的;辜郎的翻译实在是太糟蹋莎翁。

其实,辜正坤译文的几乎每一行都是这种狗屁不同的文句,如半通不通的“何苦别意匆忙”;如“惊骇罗郎心房”(我相信即使是一个汉语学得很蹩脚的外国人也难写出“惊骇心房”这样的病句);如“破晓云雀歌”(云雀并非以黎明时分鸣唱而著称,而是喜欢在艳阳高照的上午或中午在空中飞翔鸣啭);又如“夜夜有它设歌场”,但莎士比亚并未暗示夜莺是走穴的演员或歌舞厅的老板。

短短几行莎士比亚词句的翻译已经充分显示出辜正坤文理不通,知识匮乏,脑筋非常不清楚,基本上是一塌糊涂的豆腐脑。这样的豆腐脑逞能耍文笔,只有笑话价值。可惜,大部分买他的翻译的读者不知道他们买的是笑话集。

应当特别指出的是,这些词不达意狗屁不通、颠三倒四乱七八糟的文句并非来自莎士比亚,而是来自辜正坤冒名顶替莎士比亚进行的拙劣创作。莎士比亚也算倒了八辈子十八辈子的霉,世界一流的文笔到了中文世界变成了如此三流四流不入流的蹩脚顺口溜,只有笑料价值。

辜正坤的莎士比亚翻译除了这样的笑话价值之外,也有严肃的思考价值。这里所谓的严肃思考价值就是他的翻译所牵涉的翻译道德伦理问题。

这里的翻译伦理道德问题与上文所说的辜正坤翻译的技术性问题紧密相连。具体地说就是,他为什么要在他的翻译中拼命展示他的很成问题的文言文和韵体诗词曲风味的笔法?他这么做究竟是因为他自视甚高又愚不可及,因此班门弄斧,还是他蓄意欺诈以掩盖他的不懂装懂?

我要坦白地承认我不清楚上述问题的答案是什么,或应当是是什么,虽然辜正坤的不懂装懂的迹象很明显。但不管答案是什么,这样的翻译都有道德伦理问题。欺诈当然是不道德,但自以为自己的文笔更好,要借着翻译的机会挂羊头卖狗肉带夹私货显然也是有亏于道德。

在这里,我想再度拉出我的老朋友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来给我站台。纳博科夫痛恨以辞害义的所谓的艺术性翻译”,即译者炫耀自己文笔牛逼的翻译。纳博科夫认为,翻译的忠实是一个不容商议或讨价还价的伦理道德问题,翻译不忠实等于可耻的欺诈。

纳博科夫还说,有人要是说他的小说写得不好,他可以一笑置之,但要是有人批评他的翻译不忠实于原文,他就要立即搬出最重的词典来跟批评者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战(大意)。

我非常欣赏纳博科夫的这种态度和翻译理念,我也完全认同他的翻译道德伦理观。我要对学翻译的朋友说,作为翻译,我们都难免知识欠缺,难免出错。但是,我们都可以避免欺诈,拒绝自欺欺人。

欺诈可耻。自欺欺人可耻又可笑。欺诈的名声是一种终生的耻辱。

即使欺诈得逞,欺诈者还是摆脱不了可耻的恶名,摆脱不了众人的鄙视和嘲笑。而且,这种恶名会跟着欺诈者进坟墓。欺诈者死了可以烧成灰,但欺诈者的恶名将获得一种另类的“永垂不朽”,是任何电炉、燃油炉、柴灶炉都烧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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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邻【蓝苹果】提供的其他译者的翻译和简评:

朱生豪(方重校):
你现在就要走了吗?天亮还有一会儿呢。那刺进你惊恐的耳膜中的,不是云雀,是夜莺的声音;它每天晚上在那边石榴树上歌唱。相信我,爱人,那是夜莺的歌声。
梁实秋:
你一定要走么?尚未快到天亮的时候,你听了刺耳的声音是夜莺,不是云雀;她每夜都在那颗石榴树上叫:相信我的话吧,爱人,那是夜莺。
方平:
你这就要走了?天还没亮,还早着呢。
那是夜莺呀,不是云雀在一声声叫,
直钻进你耳朵,让你担惊受怕的,
这夜莺,她夜夜在那边石榴树上唱歌。
相信我,我的爱,那是夜莺在唱歌啊。
曹未风:
你就要走了?离天亮还有一会儿呢:
叫你听了担心害怕的,
不是百灵,夜莺;
它夜夜都在那株番石榴树上唱;
相信我,心爱的,是夜莺。
孙大雨:
你就要去吗?天还没有近破晓:
这是夜莺在歌唱,不是那云雀,
刺进你惊恐的耳鼓,催得你慌张;
夜夜它在那石榴树枝头吟唱,
相信我,亲亲,这是夜莺的歌声。
就这段而言,这几个译本都比较忠实,至于译文细节上孰优孰劣当然可以进一步讨论,但毫无疑问它们都比辜正坤的好,因为辜正坤不仅改写,而且味儿不对,像是在读传统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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