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应对负面自动思维的策略
内容: 一旦来访者发现了他们的负面自动思维(NATs)并理解了情境、思维和情感之间的差异,他们便准备以多种方式检视自己的NATs,以便发展出更有帮助和适应性的反应(参见第50-62点)。贝克等人(1979: 164)指出:“治疗师的主要任务是帮助患者对其负面认知思考合理的反应……区分事件的现实描述与由于个体化的意义扭曲的描述。”在帮助来访者发展这些“合理反应”的过程中,治疗师应给予他们足够的时间思考,因为这可能是他们首次尝试为自己的负面思维制定建设性回应的过程。
正如我们在发现NATs的部分所见,个体化的意义(例如“我的生活结束了”)可能使处理客观上令人不快的情境(例如,在同一家公司工作20年后失业)变得更加困难。鼓励来访者以更现实的方式看待情境,可以减轻他们痛苦情绪的强度:“我与那家公司的生活确实结束了,我对此仍感到不安,但没有之前那么强烈。我现在意识到,只要我愿意,我的生活仍有新的可能性和机会。”
为了实现这一结果,来访者被教导将自己的NATs视为关于自己、他人和世界的假设,以便可以进行理性和现实检验(参见第11点)。如果某个特定的自动思维被证明是准确的而非扭曲的(例如“我现在没有朋友”),那么将探讨解决这一情境的方法,例如,教导来访者询问其他人的生活和兴趣,而不是总想成为众人瞩目的中心,这样只会驱使人们远离他。
检查来访者的NATs并不是治疗师试图证明自己的思维是对的而来访者的思维是错的,或者扮演检察官的角色,试图在讨论他的思维时“抓住他”。例如:“你说你在这个世界上是孤单的,但你之前告诉我,有些邻居会来看看你。这不是真的,对吗?”治疗师需要了解来访者对“在这个世界上孤单”的个人意义,而不是对此进行交叉讯问。
一些治疗师,尤其是刚接触认知行为疗法(CBT)的治疗师,可能错误地认为,一旦听到来访者对于问题的描述中可能存在认知扭曲,就必须立即挑战,而不是让他们畅所欲言:“这种过于热心的做法会导致微观管理来访者的思维,这可能会对治疗关系造成压力。”相比之下,熟练的CBT临床医生会注意到来访者的一些关键评论,给予同理回应,然后等待讨论中的自然停顿,总结来访者所透露的负面认知内容。
另一条应对的原因是神经可塑性——我们的大脑在学习和经历的影响下重新组织神经通路的终身能力:“考虑一种对传统自动负面思维(例如‘我知道我会做错,因为我很愚蠢’)的替代解释的简单行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能够通过减弱其在认知神经网络中的代表性来帮助减少这种思维的力量”(特里德韦,2015: 95)。南威克和查尼(2018: 25)保证:“我们每个人在某种程度上都有能力改变自己大脑的结构和功能。”这种可塑性使我们能够学习新的知识和技能,“提高的认知灵活性与更高的神经可塑性相关”(里德尔,2019: 18)。里德尔建议,例如,那些认为自己太老、太愚蠢或太固执而无法改变的来访者,可能会受到神经可塑性知识的激励(治疗师需要在教授这个概念时表现得富有创造力和知识)。
回应负面思维可能包括来访者的这句话:“这些思维确实似乎有帮助,我希望我能更喜欢自己,但这些思维并没有让我感到真的有什么不同。”常常面临长期抑郁、羞耻和自我批评问题的来访者,可能会以严厉或超然的口吻内心表达这些新思维,从而削弱他们对这些思维的信任感,进而无法从中体验到任何情感上的益处。这些来访者中的一些可能从未知道被喜欢或被爱的感觉。吉尔伯特(2009; 2013)提出,以同情心发展为CBT中的一个目标,并称之为同情为中心的治疗(CFT)。CFT的目标在于生成反驳羞耻和自我批评的安慰和安全体验。特别关注发展自我同情和温暖,以激活安抚系统……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参与自我安抚和自我攻击。
通过CFT,来访者能够开始真正相信并感受到他们对旧思维的新反应的益处,从而更具建设性地应对他们所面临的生活挑战。
来访者档案:
姓名: 王小明
年龄: 30
性别: 男
家庭情况: 单身,生活在城市中
心理状态: 王小明感到沮丧,对自己的能力和人际关系产生了负面的自我看法,常常对自我批评感到深深的羞耻。
生活事件: 王小明最近因为工作中的表现不佳而面临降职的风险,且社交圈子狭窄,缺乏朋友。
咨询目的: 王小明希望能够改善自己的思维模式,学会更积极地看待自己和生活中的挑战,建立更多的人际关系。
来访陈述: 王小明曾说过:“我觉得我在这个世界上是孤单的,没有朋友。虽然有邻居来看看我,但我依然感到孤单。我希望能够改变这种情况,但有时候感觉无能为力。”